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做。
突如其来的暖意显然让程阙好受很多,他用清水将手指洗干净,随后缩着肩搓了搓手,最后从床榻下方缓慢又小心仔细地,掏出一个木制盒子来。
盒子在序沂的眼中缓缓打开,其中放置的物品也在贫瘠的微光中逐渐清晰——
是一根白色的剑穗。
序沂的心倏地一跳。
正是与对方送他的那条一模一样的白色剑穗。
程阙竟留着另一条。
他曾觉得那条白色剑穗不过是个小孩子的玩笑,就像随意说出的合籍,形状丑陋又难吃的桂花糕。少年不成熟的玩笑正像那道白色剑穗,从窗中扑棱棱滚下来,在起尘的地面上砸出不轻不重的响。
但他还是将其好好收了起来,压在桌案一打宣纸的侧面。
每当寒风吹过时,他一抬头便能看见那抹白,还有树上翘着腿的玄衣少年。
程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直到窗外的阳光将他从床榻上晒起来,他猛然睁眼坐起来,环视四周愣了好久,这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跟对方说着话,直接睡了过去。
连忙起身看向自己,这才发现昨夜身上湿透的白色长袍已经被换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合身且干爽的黑色衣衫。
他的耳垂又倏地泛起了红。
对方将他一身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一通,这不就证明……
而如今自己胸前的红印还未完全消退,斑驳凌乱地从领口露出来,怎么看都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一个平凡的早晨,偏偏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事后味道。
环顾四周,序沂并不在。程阙穿好外衣走出门去,发现有一个小道童一直在外面候着。
“小公子,霁寒真人今天一早便去掌门那里了,让我叮嘱您莫要乱走,此处不会有人来,半个时辰后会有人将饭食送至此处。”
程阙点点头,觉得对方想得还算周到。
只是莫名其妙地,有种被软禁的感觉。
前几日掌门练功不甚,心脉大伤,上次见到他时对方已经神志不清,想必现在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只是如今自己这副相貌,哪里也去不了。
在屋中走了一圈闲来无事,便坐在榻上开始参悟无情道法。七门中练习无情道的人并不多,但幸好他前世看过不少有关的古籍,至少入门练习没有问题。
在无字室内修习一整天,直到天黑得彻底,序沂没回来。
第二天,第三天……
程阙近些日子都是按照无情道的方法来修炼,如今他已经达到结丹后期,差一点就能摸到元婴期的边,几天下来也参悟了不少。
一切经脉灵力都是顺遂的,却唯有一处总是堵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