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阙疑惑道,“我不认识他,为何要见?”
序沂笑道,“需要你帮为师一个忙。”
程阙不解,“我能帮你什么忙?”
序沂停顿片刻,十分自然地说道,“需要你假扮一下我的道侣。”
只怪他长相过于周正,以至于突然说此孟浪的话都显得出尘脱俗。
程阙震惊到无以复加,“什……道……不可!”
“为何不可?”序沂挑眉,“你之前在七门山下长跪不起,求我收你为徒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言辞凿凿,说你若有幸拜入我门下,愿意从提粪浇花到打坐练剑,从服侍起居到取暖床榻。”
声音似笑非笑,却还有些恰到好处的亲昵在里面,让人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因果。
“如今为师还未让你提粪,未让你暖床,怎得反倒不情愿了?”
程阙咬牙,向言怎可在大庭广众前说出这种话!
“若是你肯帮为师忙,为师便可答应你一个条件。”
程阙沉吟片刻,问道,“任何条件都可以?”
他今生已经没什么念想和他求,只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与徐瑾道别,然后离开七门,找个合适的地方归隐山林。
“任何都可以。”序沂肯定道。
不过在他人面前假扮一会道侣,又不会发生什么,如此便能痛快离开,何乐而不为。
“好,我答应你。”
七门大堂中,一向肃静的位置此刻竟显得鸡飞狗跳。
若是全七门上下最畏惧的是霁寒真人惩罚,那么昊淼真人一定屈居第二。
他与序沂完全是两种作风,为人温和甚至有些包子,但却十分擅长折腾人。
只见他坐翘着二郎腿,半躺着坐在首座之上,手中摇着一把破旧的蒲扇,微眯着眼对一旁的弟子懒懒道,“好孩子,去帮爷爷倒杯茶水来。”
小道童本分呈上一盏茶,昊淼真人却皱了皱眉,“你们七门的冰泉水最为难喝,茶水讲究热水慢浸,香气才能传到水中,怎能用冰水泡茶?简直大逆不道!”
小道童慌忙取柴火烧水,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捧了一盏刚烧开的茶水进来。
昊淼道人拿起茶水端在嘴边,却又立刻蹙眉拿开,嚷嚷道,“刚烧开的水泡茶乃是最佳,但你们这茶盏都是冰做的,凉得很!”
道童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而七门上下最憋屈的地方也在于此,昊淼真人虽然经常倚老卖老浑身不正经,但无人敢反驳他。
因为他是霁寒真人的师叔,七门仙逝长老的师弟。
只是他们性情有天壤之别,无人敢相信他们竟师出同门。
徐瑾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走上前躬身行礼道,“真人有所不知,我七门地处严寒,饮冰水已成弟子习惯,一时……”
“别说这些!”昊淼真人将手中茶盏掷地有声地放在一旁,大声道,“还不是序沂那小子给你们养成的坏习惯。他和他师父一个样,我从他小时候就苦口婆心告诫他,要用热水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