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自己没有承担做父亲的责任,还怪罪到孩子身上!”邹瑶反驳道。
“瑶瑶,你也是几天之后要结婚的人,这门亲事要是黄了,你让镇上的人怎么看我们邹家,怎么看你?”小叔也加入说服战队。
“可是……那家伙人品有问题,邹玟和他结婚不会有好日子过……”邹瑶喃喃道。
“那是他们将来的事了。”小叔轻声道,“反正路是邹玟自己选的,任何人插手都是多管闲事。”
小屋事件发生得突然,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只有在大伯家院子的部分亲戚们,至于呆在闺房的邹玟和其他小辈,没有人跟他们提起,自然他们也就不会怀疑还有其他插曲。
邹瑶即便是经历了赵炫明的无礼对待,也没有着急回家,反正在她邹家的地盘,她就不信在众目睽睽之下,赵炫明还能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
邹瑶此刻双手交迭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临时招呼来的化妆师在赵炫明的脸上头上忙碌,头上弄乱的发型还好打理,但眼角嘴角的淤青却是任凭多少粉底去扑上去都遮盖不了的。
活该恶人有恶报,邹瑶忍不住笑出声,谁叫他自己结婚当天还做恶,人贱自有天收,活该要在自己婚礼上被人笑成小丑!
邹瑶曾安排受伤的王玉回作坊休息,但他只是将文化衫上的脚印拍了几下,让痕迹淡了些,就起身朝她边咧嘴边摆手,动作是傻傻的,但眼底的坚定却是不容人忽略,就像再说,没关系,我要留下来!
真是个傻瓜,脑子不太灵光的那种傻。
知情人大多数都心照不宣,包括大伯,他还在神态自若的安排到访宾客,而邹玟则是全程不可一世的高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却连自己老公淤青的脸都留意不到。
邹玟和大伯还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整齐划一的只关心自己,根本不在乎别人,共情能力只能打负分。
邹玟跟邹瑶天生不对付,因而邹玟的婚礼流程,包括接亲送亲之类的,邹瑶都在角落躲清闲,根本不想去沾边。
她以为找个角落可以顺顺利利的当个小透明,可现实往往都不能如她所愿……
邹晓光畏畏缩缩,恰好钻到她的身边,也同她一起躲在角落不再动弹,还顺带沉默了良久。
直到邹瑶都忍不了自己亲密距离之内有其他人的时候,脸上的不耐刚准备要发作,邹晓光像未卜先知一样,适时开口,“瑶瑶,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嗯?”邹瑶不明就里。
“我不知道赵炫明在小屋里,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让你替我去!”邹晓光的语气里面有几分着急几分慌张,他在为自己的行为令邹瑶身陷险境而深深自责。
“这事不怪你,是赵炫明脑子有病!”邹晓光可怜兮兮的讨好样让邹瑶有一瞬的心软,末了还开口安慰道,“别多想。”
邹晓光依旧满脸愧疚,和邹瑶继续聊下去除了道歉也不能再做任何弥补,最终也不知该如何结束。
“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邹瑶说完转身就要走,可刚转过弯就碰见了邹家作坊的帮工之一阿秀。阿秀是作坊里面唯一的一名女工,上次她被七大姑八大姨逼退摔到作坊的泥水里面,校服湿透的情况下替换的就是阿秀的工服。
邹瑶大早过来的时候没见到阿秀在,本来她就觉得作坊的帮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至于无偿来主家帮忙,是及其变态的资本家行径,所以阿秀在邹玟的婚礼上不出现就是合情合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却一脸焦急的闯进婚宴现场。
看着她的神色凝重,眼神也在到处扫视,似乎是着急找什么人。
邹瑶皱了皱眉,心下感觉有些不好,于是赶忙迎了上去。阿秀看到邹瑶朝她走来,微微一愣,先是面露兴奋,后又继续邹眉,眼珠在眼眶里面左右闪躲,焦虑之色有增无减。
“阿秀,你来喝喜酒?”邹瑶试探性的问道。
阿秀慌忙摆手,眼角眉梢都是焦急,嘴巴哆哆嗦嗦的小声吐出几个字,“我来找王玉……”
“王玉?”作坊帮工来喜宴上找他,而且看着阿秀急切的表情,必定事情不小,但阿秀又显然不敢跟她说是什么事,邹瑶也不方便勉强。转身帮阿秀满场搜寻王玉的身影,最终在距离她刚刚猫着的角落不远处,看到了同样是猫着的王玉。
宴席上面人多且杂乱,彼此的交谈声嬉笑声乱哄哄的,邹瑶却能在觥筹交错的身影中准确找到王玉,巧合的是,王玉也恰好隔着喧嚣的人群和她目光交集。
邹瑶远远的朝他挥挥手,还不忘指了指身边的阿秀,召唤他过来。
王玉立刻心领神会,小跑着奔到她和阿秀面前。
阿秀看到她要找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的踌躇却没有减少一星半点。
王玉看到阿秀之后表情也有轻微的变化,他皱着眉,眼神直直的打量着阿秀,还带着些许审视,似乎要把她此刻心底的秘密都看穿。
王玉释放出的无形压迫感令阿秀几乎承受不住,她再也顾不得邹瑶或者其他人,一股脑儿的把她焦虑的事情全说了。
“我觉得天热,想着作坊后面的几个蓄水池恰好在树林子里,阳光晒不到,里面的水肯定冰凉,就想着开那边水阀引到洗澡房冲凉解暑,结果……”
“结果水阀年久失修,一开了就停不下来,一下子就淹没了作坊的地面……”
“作坊地面不是本身就常年积水吗?”邹瑶回忆起自己当初,就跌倒在作坊的积水地面里,所以对作坊地面积水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