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伧并没这种心思。
他从来实事求是,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至于崔循听了之后会作何反应,并不是他会顾虑的事情。
“两日前,公主夜游震泽湖,救了个落水的男子,带回别院。”慕伧尽职尽责道,“那人是个寻常乐师,原在卢氏侍奉,应当并无歹意。”
崔循轻声重复:“乐师?”
他素来不以门第出身评判他人,只是有阳羡长公主“珠玉在前”,容不得他不多想。
时人重相貌。如卢氏这样的大族,家中乐师无论相貌还是气韵都不会差。萧窈心性良善,救人倒也说得过去,但带回别院又是为何?会不会如阳羡长公主那般,令他侍奉?
这样的想法一旦浮现,就再难抑制。
一直到入睡前,躺在床榻上,冷不丁地想起此事,依旧难以释怀。
崔循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多疑,为这种毫无意义的设想空耗心神。但与此同时又开始隐隐后悔,在知道萧窈收拾行李那日,不该轻易让她离开建邺的。
只要想,总有办法将她留下。
一句“早去早回”约束不了萧窈。哪怕缠绵亲吻后一时应下,分隔两地后翻脸不认,也不能如何。
只是那时萧窈陷在怀中,彼此身量差得多,整个人都被他完全掌控,绵软娇气,仿佛多用些力气都能将她捏坏,故而有意收敛克制。
若眼下她在他怀中……
浓稠的夜色之中,崔循的呼吸逐渐加重,身体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反应。他闭了闭眼,有意将呼吸放缓,想要慢慢平复,却无济于事。
他从不是重欲之人。若不然也不会到如今这样的年岁,身边无侍妾,也不曾踏足烟花之地。
可他又实实在在渴求着萧窈。
从那场春梦开始,在此后的每一次相处之中,愈演愈烈。
垂在身侧的手有了动静。他未曾做过这样的事,生疏得很,全凭本能。不知有何技巧,也没有耐性慢慢抚慰。因心绪不佳,只想着快些打发,力道有些重。
不得其法,依旧硬挺着,令他愈发不耐烦起来。
沉默良久,取了一方帕子。
是昔日在马车上,萧窈擦拭过花了的唇脂,信手撂下的。他近日整理旧物,见着此物,依旧被其上的艳色灼了眼,却并未再束之高阁,而是置于枕下。
丝绸柔软,轻滑,带着些许凉意。像是萧窈披散开来的青丝,犹带丝丝缕缕幽香。
渐渐地,染上他的热度。
上好的丝料逐渐洇湿、发皱。
呼吸愈发粗重,情|欲渐浓,最后长长舒了口气。
帕子已然污毁,不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