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结合着他如今这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宁沅僵在原地,从头到脚泛起一阵寒意。
沈砚凝着她满是警惕的眼睛,心中叹了口气。
他知道,宁沅好男色。
可他却没想到,他出卖色相至此,宁沅心中想的居然是他会把她毒哑弄瞎?
他对她有这么不择手段吗?
……还是他看上去太凶了?
他绷住唇角,把一贯冷淡的神情放得更柔和些,稍显无助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让你如何负责,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女子看光了身子。”
“你说说,这要是传出去,我该怎么娶妻啊?”
宁沅懵了一瞬:“啊……?”
他该不会说那就勉为其难地娶了她吧?
“没,没关系,我相信真心爱你之人,应当……应当不会介怀这些意外,毕竟这非你所愿……”她试探地安慰他道。
听见宁沅心声,沈砚便知晓婚约一事,实在不能急于一时。
他得换个方式,耐心与她培养感情。
“虽是意外,可宁小姐敢说自己心中坦然,什么狎昵心思都不曾有过吗?”
宁沅欲言又止:“我……”
沈砚道:“宁小姐,你既不愿与在下履行婚约,那不妨替我未来的夫人换位思考一下。”
“若是你知道有旁的女子觊觎你夫君,你是不是也会不高兴?”
“……或许会有一点点吧。”
“如你所说,她既是真心爱我之人,又是我的娘子,我又怎么能忍心见她不悦?”
“所以,我是不是该在与她成婚之前,消除这个隐患?”
“应该的……”她没想到沈砚这样的人,居然会如此为他的夫人想到如此细微之地,“所以……要怎么消除?”
“你会因我脸红,归根结底是因为你见我见得还不够多。”他一本正经道。
“这样,正好我今日已然无事,你不妨在此临摹一幅,拿回去挂在你的床头日日端详,待你看腻了,对我消了念想,我便也放心了。”
宁沅:?
她没听错吧?他要她画他的画像?
还要日日端详?
“这不好吧……”她婉拒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挑了挑眉,“诗经中言,及尔偕老,老使我怨。你瞧,少时情深,也难抵岁月消磨,所谓相看两厌,就是这个道理。”
他抬手,自柜上的箱子里取出囤积的纸墨,小心递给她。
“记得,要力求逼真,方才管用。”
晚风徐来,繁星漫天。
宁沅坐在书案前,看着手中的画纸,一时有些头痛。
高门闺秀自都会请先生教授六艺,可她素不爱丹青,继母又无心培养,故而只得绘画之技巧,画中从无灵魂。
描摹一个男人的外貌不难,但若想入木三分,画魂自不可少。
沈砚见她画完,啧啧摇首,又为她改了几笔,这才有了这副栩栩如生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