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道:“宁小姐,请你自重。”
……他想什么呢?他才不自重!
她就知道他很讨厌!
沈砚把她放在坐榻上,蹲下来,颇有耐心地褪去她的鞋袜,凝着肿起的足踝道:“好像是脱臼了,你忍一下。”
他握住她的脚掌,猛地一抬,只听“咔哒”一声骨骼闭合之音,宁沅揪心一疼,“啊呀”喊出了声。
这一声喊罢,方才脚上隐隐传来的疼痛果然好了不少。
“谢谢你啊,沈砚。”
她欲把小腿自他手中抽回。
他却并没打算放开她,目光只牢牢锁在她的足踝上。
宁沅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赫然是两道那夜留下来的淡淡指印。
……他是不是看穿了什么?
宁沅虽尚未与他成婚,但两人婚约未解,总令她莫名有一种偷情被人戳破的慌张。
她心虚地去扯裙摆:“你看什么呢?”
沈砚顺势拨开她的裙摆,再度圈住她的足踝,严丝合缝。
他听见她的心声,一时逗弄之心又起,神色无波,语气却颇有些玩味地问道:“宁小姐,你足踝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发现
这块红的地方多少有些隐秘,甚至已经算不上明显,如若不是刻意去看,几乎很难察觉。
却也正因为它不明显,反倒显得分外暧昧。
这同时说明了两件事。
一是那夜小粉虽并没有弄疼她,却带着不容她反抗的强制色彩,二是此时沈砚对她鞋袜下的脚观察得格外细致。
她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人,也就意味着她有时候回避又被动,甚少主动央求别人,若是有人帮她料理好连她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细节,她便会很感激。
所以,她并不反感对方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强行照顾她。
她曲着腿,凝眸望向自己的足踝。
分明是同样细心的人,分明是同样的举动,一个是关怀她,另一个却像是在看笑话。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晓黑衣小粉的存在,干脆装傻道:“是胎记。”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你这胎记看起来还挺别致。”
沈砚之所以拿这红痕试探她,不过是想知道她对他另一面的看法。
她在他面前从不避讳谈起任何一个男人,且皆很是坦荡,没想到这次却缄口不言,还随意寻了个借口搪塞。
他为她穿好鞋袜,站起身来。
“我来这儿,是有公务在身,并未带什么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你若是还难受,就赶快回家去,莫在此处久留。”
“是你做的吗?”她抬眼望向他,压低了声线,“听说你们沈氏的商行前些日子在大量收购药材,而今日翻了的船,恰是长公主府上的,如此一来,她断了药材,京城各大医馆药铺就只能仰赖你们,这一家独大,价格自然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