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睡着了?”阿姨弯腰帮他把衣服上挂着的树屑摘掉,“这又是跑到哪疯玩去了?小羊,起来洗个澡再睡,我顺便再把脏衣服洗一洗。”
秦菩也挣扎着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不洗,今晚我不在家睡。”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有多艰难,秦菩也揉了揉眼睛,然后身体一歪,恋恋不舍地又躺回了床上。
“你不在家睡还能去哪睡?”阿姨惊讶地看着他,“难不成回来专门就是拿耳机的?”
“对,就是拿耳机。”秦菩也缓了一会儿,感觉不是那么困了,他撑手从床上坐起来,“我得赶快回去,不然被外公发现我偷跑出来就糟了。”
秦菩也倒不是怕他,就是害怕楚卓诚为难岑宥楚。
阿姨有些失望,她连明天中午做什么菜给秦菩也吃都想好了,不过听到他这样说又担心他闯祸被发现:“那你赶快回去吧,怎么还偷跑出来了呢?下次再回来提前给阿姨打招呼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秦菩也夹着耳机应了一声,走到半道才想起来自己手机没电,他索性也不打算充了,而是让阿姨帮忙叫一下小高。
小高今天休假,晚上正高高兴兴地拉着女朋友出门约会,刚开始接到阿姨的电话还没当回事,直到听到秦菩也的声音传来:“小高哥,你过来送我回我妈咪那儿去呗。”
小高挠了挠头:“小羊,非要现在回去吗?”
秦菩并不知道他今天休假,当然也不知道他正在约会的路上:“现在就得回去,不然我要挨骂了。”
好在小高的女朋友很善解人意,她主动对他说:“先去忙你的工作吧,等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出去。”
于是小高临时找了个地方把她放了下去,然后一踩油门加速去了龙湖云景。
车开到一半,手机铃声响了,小高拿起来一看,是秦逍的电话。
“秦总,有什么事吗?”他马上接通了。
“你不用再过来了。”秦逍说。
“是不用去接小羊了吗?”小高不明所以,害怕自己理解有误,他特地多问了一句。
“嗯。”
秦逍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此刻小高听在耳朵里更是犹如天籁,他咧着嘴调转车头去找女朋友了,秦小羊被他不讲义气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没去龙湖云景,自然就不知道此刻秦菩也的处境。
他被罚站在墙角,秦逍手里拿着抽下来的皮带,声音罕见地压抑着怒火:“你胆子是真大,三层楼的高度,你说跳就跳。”
秦菩也给阿姨使了个眼色,想让她救救自己。
“你先出去。”秦逍对阿姨说。
阿姨留给了秦菩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默默地出去了,顺带地关上了门。
换作平常她可能就帮秦菩也说两句好话了,可是这次他实在太出格,十几米的高度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说跳就跳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阿姨想想就心有余悸,所以她支持秦逍给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小羊一个教训。
“爸爸。”秦菩也企图蒙混过关,“都怪外公不放我出去,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
“站好。”秦逍说,“你想过你妈咪吗?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你让他怎么办?”
毫无疑问他根本没想过会出什么意外。秦菩也敢跳就说明他有把握,在他不知轻重的认知里,这明明是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但是他又不能否认秦逍的话。
虽然他不觉得危险,但是万一一个脚滑摔下去,摔傻了岑宥楚肯定会守着他一辈子,摔死了就连个念想也没给他妈咪留下,那也太残忍了。
“对不起。”秦菩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不再为自己辩解,“我不该让妈咪和你担心。”
“十下。”秦逍扬了扬手中的皮带。这次他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现在就敢跳楼,再大一点不知道还能再做出点什么。
秦菩也必须得到一场刻骨铭心的教训,一次让他往后做事会考虑后果的教训。
秦菩也蔫蔫地低着头从墙角走了出来,他偷偷看了一眼秦逍手里的皮带,似乎已经想到它落在身上的滋味了。
他咬紧牙关,等着挨抽。
皮带破开空气的时间只有零点几秒,秦菩也还没反应过来,火辣辣的痛感从屁股上迅速蔓延。他“嗷”地喊了一嗓子,差点没蹦起来。
“好疼!”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屁股,秦逍已经太久没打过他了,久到秦菩也都忘了他打人有多重。
“别挡。”秦逍等他缓过那股灼热的痛劲,然后重新扬起了皮带。
秦菩也已经害怕了:“爸爸,我真的错了,能不能别打了。”
“还有九下。”秦逍铁心石肠,对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不为所动。
秦菩也只好把手放下,反正他跑也跑不过,躲也躲不了,如果再不听话只会被打的更惨。
“啪——”
皮带打在肉上的声音特别清亮,尖锐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秦菩也呼吸一窒,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他强忍着自己不去触碰被打的屁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硬是挨过了秦逍毫不留情的十下。
结束了。
秦菩也汗流如注,惨白的下唇上是一道深深的牙印。生理性的泪水濡湿了他的睫毛,他张着嘴大口呼吸,却强撑着没再喊痛。
最剧烈的痛感过去,秦菩也的屁股上像是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针一刻不停的刺着。秦逍把手中的皮带甩到沙发上,走过来捋起他汗湿的刘海:“恨我吗?”
秦菩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