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
岑宥楚强装镇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徐弋却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上次你赶我离开我很伤心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吵架每次都是我低声下气的求你和好,为什么你就不能哄哄我,跟我服个软?”
他一向自傲的风度早就被抛在了脑后,徐弋一字一句地对岑宥楚说:“看来楚叔叔说的没错,我们应该早点结婚生个小孩,这样你就不会再去看别的alpha。”
岑宥楚心神大震:“所以你觉得我的价值就是早点结婚生孩子?”
“这不是oga最好的出路吗?赚钱养家是alpha的责任,当个供人欣赏的花瓶摆在家里有什么不好?”他简直口不择言了。
徐弋没说昨晚看见岑宥楚跟着秦逍离开有多难受,身为alpha的危机感在那一刻简直达到了顶峰。岑宥楚从未用过像看秦逍那样专注的眼神看过他,嫉妒快要吞噬了他的理智。
岑宥楚心里最后的一点愧疚也消失殆尽,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望过。明明和他一起待在车上已经非常不适,岑宥楚还得尽量稳住徐弋,如果让楚卓诚知道会有更加不可预计的后果:“我只是在和他商量元旦汇演的事。”
“岑宥楚,你是不是把我当傻瓜啊。”徐弋显然不信,“商量文艺汇演需要你们一起坐公交车?”
“精英部下午本来就多上一节课,加上商量元旦汇演又耽误了一点时间,天太黑他不放心我一个人走才会送我。”岑宥楚强迫自己看着徐弋的眼睛,“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徐弋神色微凝,显然在考虑他话语的真假。
过了几秒,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咄咄逼人,却也没放弃逼问:“只有你们两个人商量汇演的事?”
“还有几个班委。”岑宥楚攥住的手心满是汗水,“他是我的同桌,其他几个班委就让他送我回家。”
徐弋猝不及防地突然抱住了他,岑宥楚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听到他在耳边说:“秦逍对你不怀好意,你不要再和他单独待在一起了。”
等到他主动放开岑宥楚,徐弋目光冷然:“或许应该让老师把你们调开,他不适合当你的同桌。”
岑宥楚心下一片冰凉,为了摆脱徐弋的疑虑,他只能故作无所谓地说:“是吗,那就换个oga和我坐一起吧。”
徐弋把他送回了家,岑宥楚见他和楚卓诚聊天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才放下心。等到徐弋离开,楚卓诚给他们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推着他往他们定好的路线走。
明天就要从那个他很喜欢的座位搬走了。
岑宥楚刚才听到了楚卓诚和老师之间的谈话,他会搬到教室前排和另外一个话很少的oga坐在一起。
熟悉的疲惫感从胸口蔓延到全身,岑宥楚鸦黑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茫然,他把秦逍送给他的黑铁指环握在手心,想靠它稍稍汲取一点力量。
*
“秦逍,我找了你半天!”
陆景明气喘吁吁地跑到秦逍身边坐下,抓起桌子上晾着的凉白开就往嘴里灌,好不容易感觉舒服了一点才问:“你今天晚上跑哪去了?”
“去工地帮忙干了一会儿活。”干干净净的校服变得黑一块白一块,秦逍裤脚粘着一大片凝固的水泥,他把额前汗湿的头发撩到脑后,进了狭小的卫生间洗了把脸。
“楚楚不是说演出的服装他包了吗,又不用你花钱了。”陆景明帮忙把他脱下来的校服塞进水盆里泡好,“今晚你没送他回家?”
秦逍的动作一顿:“他跟徐弋一起走了。”
“徐弋?”陆景明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物,“他俩一起回家了啊……”
屋里顿时无话,陆景明埋头煮饭,等秦逍从卫生间出来对他说:“你先去写今天的作业吧,刚好我奶让我带了一点红烧肉,今晚不用炒菜了。”
一滴接着一滴水珠顺着他挺直的鼻梁滑落,秦逍瞧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瓷碗道了声谢。
等到开饭,吃过了的陆景明趴在桌边盯着秦逍,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就真的非他不可了吗?其他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楚楚他可是还有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秦逍插在中间算什么,小三吗?
“他不喜欢徐弋。”秦逍皱眉。
“虽然没感情但是有名分啊,你俩非要选最难的那条路。”陆景明苦大仇深地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他只是单纯发发牢骚,对于兄弟的选择即使不看好也依然尊重:“不管怎样,反正你知道你身后永远有我这个兄弟就够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咱们一起面对。”
他在秦逍的肩膀上锤了一拳。
秦逍站起来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扔给陆景明:“你的生日礼物。”
陆景明定睛一瞧:“啊,是游戏机!”
他如获至宝地把游戏机举过头顶,看样子恨不得搂住秦逍啃几口:“秦逍,你对我也太好了!”
这款游戏机价格并不便宜,陆景明早已垂涎已久,他眼泪汪汪地看着秦逍:“是为了我才去工地搬砖的吗?你这也太够意思了。”
“为了买手机。”游戏机的钱凑了两个月早就凑齐了。
“确实得买一个手机,那样以后我就不愁找不到你人了。”陆景明手里有一个他奶奶换下来的旧手机,虽然带不动大型手游,但是日常发发信息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就像陆景明说的那样,买了手机就可以一直联系了。
此刻秦逍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被带走的人。联系就像心跳挨着心跳,呼吸牵着呼吸,即使相隔再远,他们依然能够做到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