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被温热包围,宁珏只握住了那剑身,血滴滴从空中落下,充斥着不知是谁的血。
“妹妹!”
宁珏发了疯地喊着,在半空中接住了宁沅,那只受了伤的手死死搂住宁沅,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七窍慢慢流出血。
他急得手关节上青筋凸起,睁大的双目还有着红血丝。“大夫!大夫呢——”
身上淡雅衣裙已不成样子,只见那鼻腔双瞳不断淌出血,一时很是渗人,宁沅那头原本乌黑的秀发也染上红,血染发梢,她躺在血海之中,被逐渐吞噬。
她的身体没再动弹,上下起伏的胸口幅度变小,宁沅含糊其辞说不出话来,瞳孔微微转动看向远处地上的男人。
……陆知衍的身形模糊,轮廓渐行渐远,她看得不再那样清晰。
“宁,沅……”
陆知衍嘶哑着喉咙,脖间的微热对他来说若有若无,却怎么也温暖不了他渐渐失去温度的身躯。
……
陆郎,他怎么样了?
耳边是兄长不断呼唤她的名字,宁沅只觉得自己宛若一叶轻舟,双目疲惫地阖上,美艳绝色的脸庞不见光彩,随即失了血色。
“我!”
胸前的空荡填补不了她的缺失,滚动的喉咙嘶哑得说不出话,她自语自念迟迟不想离去:“快……,救他!”
宁沅的身体忽而展开,死死掐住宁珏的手最终无力地放下。
清泪婉转顺着脸庞流下,宁沅痛苦而不甘。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说……
“啊——”
宁珏无力地嘶吼,等大夫匆匆赶到场时,宁沅早就回天无术。……她就这样死在自己哥哥的怀里。
早在刚刚剩余的几人也四散离去,大会空旷回荡着宁珏无力的嘶吼,以及声声呼唤……
双眸涣散注视着地面,不自觉看向高台,宁珏一瞬间放大瞳仁,那个男人站在高台之上,像个无情的看客,对这一切眼里只有麻木。
宁珏不敢相信,脸上的悲伤隐约流露出愤恨,但更多的是取而代之的痛心。
……
两人的丧葬很是仓促,全程由宁珏一首操办,就连送葬队伍领头,也唯有宁珏,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试问谁接受得了。
看着棺中两人,宁珏默默替他们擦去了脸上的血痕。
她这么爱美,却死得那么不堪。
“你本该穿着嫁衣出嫁,如今却躺着棺木内一动不动,你要我怎么相信……”
手抚过冰冷的棺木,宁珏面色疲惫透着死气,大夫说他旧伤复发伤及手筋,以后同刀剑……,是彻底无缘了。
棺材厚实包裹这他们的身躯,两人荣光依旧,只是少了那份生机。看着棺木一点点下葬,宁珏迟迟不想离开。
葬礼结束,他前脚回到宁府大院,就瞧见堂上主位坐着的那人,宁坚汕向来挺直的腰板老态地弯曲。
女儿的死,对这个半脚踏进棺材的老人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扯了扯嘴角,叫住了刚想离开的宁珏:“你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