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各有算计
茶壶里的水汽氤氲缭绕,西蕃茶淡淡的香味从中升了出来,他身上令人心神荡漾的佛手香,也顺势扑面入怀。
晚娘忙将心思扯到正事上,道:“三老爷可知孔雀胆?”
“你说的是毒药?”萧淮挑眉道。
“三老爷就不要明知故问了,你昨日提醒我草地里有斑蝥,今日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抵是在梦里的缘故,晚娘总觉得自己理智无法压制冲动。
萧淮丝毫未在意被她刺一番,不怒反笑:“我竟不知你如此聪敏。”
“你若想要明日我买些,让青松给你送来。”
晚娘垂下眼帘:“妾不要,妾也曾想用比毒报复嫡母,可……这毒她定然比我熟悉,我用这个怕是害不到她。”
萧淮听罢并未感到意外,看着眼前之人满脸的愁绪,道:“术业有专攻,刑神医说的定然比我知道的清楚,其实你心里本来有答案了,不必再纠结这些。”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李氏要害我娘,就一定要让一个被主君遗忘的通房死呢?”晚娘眼眶红润,而她从生母离世后,日子就下了地狱,她本来可以与林氏安安稳稳在那一方小院里度日。
萧淮起身将她揽在身前,轻轻拍着她的薄背安抚:“这其中的缘由,我可以帮你查明。”
“我娘若是想让我知道,一定会告诉我,可她遭那么多的罪也不说,定然事关重大,我有办法让李氏开口,三老爷莫打草惊蛇。”晚娘自然而言的笼在熟悉的温热里,过了须臾才反应过来。
可背上的手掌依旧轻轻的拍着她,温柔的让人舍不得离开,在梦里她变得十分贪恋这温暖。
萧淮眼中皆是柔情,待怀中人身子僵硬了些,他才放手道:“你打算如何做?”
晚娘双手紧握,感受手心的温热,轻声道:“虎毒不食子。”见萧淮站在一旁看着她,又添了句:“我不会害惠姐儿的。”
“我知道你有分寸。”萧淮呷了口茶道。
梦境之于现实总是格外短暂,不过是几番风过无痕就已天光大作。
昨夜萧循去了青子衿的房中却并没有过瘾,他阅女无数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不过是与自己摩挲得多些,再不如柳月柔那般得力了。
可毕竟是跟过自己多年的人,萧循全了她一次面子,第二日一早醒来就道:“你平日里也要多保养,不然可如何伺候爷?”
青子衿媚眼里带着水汽,委屈道:“妾知道了。”
萧循这才勾着她的下巴,笑道:“过几日爷再来,可莫要如昨夜那般了。”
待萧循离去,青子衿坐在屋里等了许久才反应起来,如今已不用再喝避子汤了。她眼中那丝水汽终究化成了珠泪,落了两滴下来。
柳月柔眼下还带着乌青,生怕青子衿赶在自己前头有孕,桂枝端了补药来,她立刻接下喝下。
“小娘,旁边那位去正屋请安了,这两日薛小娘和她走得近,我看她们怕是。。。。。。”桂枝低声道。
柳月柔冷笑道:“少夫人不过是怕姨母将来扶持我罢了,只是我那姨母轻易是不会扶持我的,除非。。。。。。”
桂枝从小是柳月柔的贴身丫鬟,见过柳府不少腌臜事,也知道自家小姐看似柔弱其实最是要强的性子。
在萧府伏低做小只是一时的,小姐今后必然会扬眉吐气。
“小娘可需要奴婢做什么?”
柳月柔轻轻摇头:“眼下还是留着那个草包最好,等我怀了身孕再说后话。”
她清楚,薛丽娘若是没了,萧循依规矩需守孝三年,那时自己的孩子也长大了,这三年她只要用心经营,不愁王氏不偏向自己。
桂枝分析着眼下的情形,揪心道:“少夫人身子还需保养多时,此时扶持青小娘,定是为了将她的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到那时小娘可如何是好?”
这也是柳月柔不能理解的地方,思来想去也不知青子衿为何这样做。
“那个女人性子狐媚,谁知道她心里又打的什么鬼算盘。”柳月柔冷哼道。
她话虽如此说,但心里却想的是从晚娘那里从旁敲击。她是嫡女,自然知道自己那些庶出的妹妹没一个对她真心,她可不相信晚娘会真心实意助薛丽娘。
正屋里,晚娘端了薛丽娘的药来,青子衿冷眼瞧着姐妹二人,嘴角勾了笑:“少夫人与薛小娘的姐妹情真是羡煞妾了。”
晚娘在一旁恍若未闻,薛丽娘漱了口才道:“她从小就住我院里,如今也是同吃同住的。”
“难怪呢。”青子衿笑道。
薛丽娘与青子衿曾经在山东后院时,相处得并不算融洽,若非忌惮萧循,薛丽娘只怕是要将她发卖去窑子里。
如今这番给她好脸色实在是迫不得已,晚娘接过话道:“妾自然要好好服侍少夫人的。”
薛丽娘眼珠流转,道:“说到服侍,中秋也快到了。”
“可不是,这几日瞧着正院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怕是柳小娘也要过去帮着打下手呢。”青子衿捂着嘴笑道。
她这人向来是嘴巴毒,不肯饶人,且专戳人的痛处。
薛丽娘冷哼道:“你们也都要好好学着柳小娘的本事。”
“那些僭越本事,妾可不敢学。”青子衿施施然道,她这话倒是没错,薛丽娘这才舒心笑了笑。
惠姐儿如今还如猫似的,乌黑的眼睛每日能睁开的时候不过两个时辰,乳母喂奶也十分费力。
见惠姐儿醒来,乳母将她抱到薛丽娘屋里。青子衿抬首看了过去,眼里既是好奇也有羡慕,薛丽娘注意到她的模样,道:“你若喜欢孩子,也快些生一个。”
青子衿将目光挪开,撇了撇嘴道:“妾又不是没怀过。”
薛丽娘只觉得自己的脊梁骨都被她戳弯了,看在还需用得着她的份上,强压了火气:“那我就等着青小娘的好消息了。”
到事成之时,她必定要狠狠将青子衿这张嘴剪下来,狠狠在地上踩几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