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我不吃人
我们挨得实在太近了,他的心脏有力跳动,一声又一声源源不断敲击我的耳廓。
蒋时川语调上扬,话带气声音逗我:“我不吃人,你放心。”
我本就没有挣扎的意思,索性放松身子瘫在他怀里,今天一天到处跑我的确累得够呛,不如借机休息一会儿。
我没有说话,只是单纯轻轻吸气吐气,蒋时川敏锐察觉到我的疲惫,他伸手贴在我额头,温热的掌心带着粗糙触感。
他低声同我道:“管丘彻是有些难带,辛苦你了。”
管丘彻可不是一般难带,我在心里吐槽,没说出口。
他一会儿要做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屁股几乎没把板凳捂热过,挨欺负就只会瞪着小狗一样的眼睛惨兮兮看人,但我听他念叨了不久自己家大哥。
我苦笑一声,回复他:“他哥倒是厉害,又能一手撑起家又能管住他。”
蒋时川想必和他哥很熟悉,他稍作思考再认真回复我:“是。”
管丘陵的手段他们都有所闻,少年老成,一个凭空冒出的商业奇才,但他门路可不干净,黑白两道都通吃。
蒋时川的手机闹铃在身后丁儿郎当响,我没听出来是哪曲子,只听见隐约的跳跃的钢琴声,蒋时川蹙着眉看时间,收到消息后当即叫我走。
路上我才得知他父亲回国的消息,蒋亦洲现在就在他自己的小别墅里等着我们,虽然不清楚会面对什么,但我心里多多少少含着一点期待,毕竟这里是蒋时川度过童年的地方。
庭院显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扫,院里的花草树木枯的枯死的死,零星几株有活力的植物也因为萧瑟的秋天变得枯黄,几片落叶落在脚边,我没注意,踩上去生清脆的撕裂声响。
铁门处挂着一串风铃,贝壳做的,在中式小院里格格不入,我指着那串风铃问蒋时川,对方却眯着眼睛答不出话,他像是陷入思维的海潮里。
过了半晌他才回复我:“可能是小时候做手工做的。”
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做手工,我觉得好玩,憋不住和他闲聊两句。
我挽着他小臂,他侧头听我说话,脊背不自觉往下弯,在小路尽头的蒋亦洲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此时我尚未注意到他的存在,蒋时川比我敏锐,率先顿住步子,在五步远的地方停止脚步,他唇角向下压。
蒋时川浑身的低气压包裹住我,我后知后觉闭上嘴,再抬时猝不及防撞进蒋亦洲的眼里。
蒋时川不用说我都能猜到这就是他父亲,他们的眼睛太相似,一样的尖锐,整张脸就是上帝精心挑选的画作,眼尾处收笔利落以至于看人时自带一股傲气。
更重要的是他们带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冰山般的梳理。
蒋亦洲只是淡淡站在那里,风衣把他衣摆吹拂起,他把脸别开,垂下眼。
蒋时川叫他:“父亲。”
蒋亦洲只是简单颔作应答,他们甚至连简单的寒暄也没有,蒋亦洲赫然把矛头指向我,他说话极其简短,毫无柔情。
“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