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拆散他们,林薇的母亲,不惜以死相逼,甚至,还偷偷地将林薇送到了国外。
“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害怕失去薇薇,所以我……”老人泣不成声,“我没想到,我的自私,却害了她一辈子……”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刻下一道道岁月的痕迹。
病房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我却觉得鼻子酸涩,喉咙紧。
老人枯瘦的手指像鹰爪一样紧紧扣着我的手腕,每一下心跳都像敲击着我的骨头。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皮肤下,血管里那股不甘的洪流。
“江源他……他做了什么?”我忍不住问,声音颤抖得厉害。
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吃力地喘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良久,她才用气音般的嗓音说道:“他……他走错了路……婉婉,求你……拉他一把……”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垂死之人如此放心不下?
江源,那个阳光开朗的男孩,究竟做了什么?
“阿姨,您别急,慢慢说……”我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
然而,老人的生命力却在急流逝。
她眼中光芒一点点黯淡,最后只剩下深深的祈求和绝望。
“答应我……答应我……”她一遍遍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心电图仪出刺耳的警报声,那条代表生命的曲线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江源跌跌撞撞地冲到病床前,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抚摸着老人已经冰冷的脸庞,喉咙里出痛苦的呜咽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乱如麻。
老人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我答应了她,要照顾江源,可是,我连他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又该如何去做?
医生摇摇头,白大褂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病历夹,低头翻看着,似乎想从冰冷的文字中找到一丝慰藉留给这个悲伤的男人。
“医生,她……”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医生疲惫地抬起头,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年轻却布满血丝的脸。
“癌症晚期,我们已经尽力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江源像是突然惊醒,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医生,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不是说,手术成功率很高吗?你不是说,我妈还有希望吗?”
他每说一个字,身体就颤抖一分,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绝望而无助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脏。
医生沉默了片刻,将病历夹轻轻放在桌上,声音低沉而有力:“江先生,医学不是万能的。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
他还没说完,就被江源猛地打断:“不,我不信!一定是你们没尽力,一定是你们……”
他情绪激动,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随时可能起攻击。
我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拉住江源的手臂,劝道:“江源,你别这样,医生他们已经尽力了……”
“你走开!”江源一把甩开我的手,愤怒地吼道:“这里没你的事!”
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脚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桌角,一阵剧痛从腰间传来。
医生见状,连忙将江源拉开,语气严厉地说道:“江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只会让她走得不安宁!”
“走得不安宁?”
江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她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安宁不安宁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