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各人都在堂上坐着等宁王的出现。各人不动声色一言不发,实是因为各人并非很熟,这几个也并没有成生死之交。韩钲略数,共有五十三人,若加上他们外面弟子之类真不知有多少人,若再加上宁王自己手下之人,那更不知有多少人。只怕攻一座城池也够了。
不多时,宁王终于从后堂出来,拱手道:“各位英雄远道而来,本王未能好生招呼大家,实是对不住,望各位恕罪才是。本王叫大家不辞辛苦才此实是有件非常辣手之事需大家帮忙。还望众位不要推脱。”众人听了此言忙道:“王爷但有所命,在下万死不辞。”宁王笑道:“那本王在此先谢过各位了。众位英雄可有听说过不识武林八仙人,此生江湖枉为人这句话?”韩钲心下一惊,暗道:“我道为了何事,却原来是让我对付自己,真是天下第一笑话了。宁王乃朝廷重臣,我八人却正与朝廷作对,可不是欲剿灭我们兄弟?”张铨道:“听说过,可惜是只闻其事,不知其人,只听说他们行侠仗义好不威风。”笪轱道:“他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不报姓名,听说作恶多端之人见了他们从来未有活下来的。
也只听说那些被他们相助之人互相传颂才留下这话来。我们未能遇见八仙,实是惭愧。”宁王拍案而起,怒道:“话虽如此,本王看是把他们托得大了,什么行
侠仗义,他们目无王法,处处与朝廷作对,他们实乃朝廷重犯,该诛该灭。今日叫大家来所为正是此事。”韩钲道:“他们犯了何罪?”宁王道:“小婿哪里知道,便是上月初三,他们还在洛阳夜袭陈光廉巡抚府中,私自将陈大人斩首,盗走黄金五万两,白银三十万两,皇粮十万石。第二日还将陈大人头颅悬于城门上,实是胆大包天丧尽天良。犯上作乱,就此便可诛他们九族。此其一,他们作的大逆不道之事数不胜数,他们真是百个脑袋也不够砍。”韩钲道:“一个巡抚哪来五万两黄金,三十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只怕是欺压百姓,收刮民脂民膏所得。此等人留在世上何用。不过是多一个欺压百姓的贪官。”宁王道:“此案将上奏皇上,由朝廷审理,他们私设公堂,欺君犯上,真是太目无王法了。”众人私自议论起来,韩钲却想着逃脱之法,如何相救八仙。
宁王又道:“现闲话休提,今各位英雄也知来的目的了,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韩磊道:“王爷,你也太瞧我等不起了吧,区区八人,却叫我们如此多之人却对付他们?”任京道:“韩大哥有所不知,八仙武艺高强,不然也不会留下那话来,陈府里里外外亦是几十位内家高手,再加上几百官兵可还不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在下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
我二人只怕远远不是八仙中任何一人对手。不过我们如此之多之人定可将之缉拿归案。不辜负王爷的栽培。”宁王道:“任英雄之言有理,本王再加上几十位朝廷内家高手助你们一臂之力,缉拿他们便轻而易举了。当然,这可不是你们江湖之人义气之争,本王要的是捉拿他们,而不是要你们与他们比武论胜负,还望各位见谅。”韩钲道:“在下孤陋寡闻,以前从未听说过八仙之名,而这里众位英雄亦言道八仙神龙见首不见尾,又不知八仙姓名、又不知八仙相貌、又不知八仙住处,我等便这样捉拿他们,那我们到哪里找他们去,岂不大海捞针?”宁王笑道:“小婿有所不知,本王却知他们近来一定要去一个地方。”韩钲道:“如此说来,我们是有内线。”宁王笑道:“贤婿果然聪明,一点便破,不过为了安全起劲,此内线现在还不便让大家认识,还请各位见谅。”韩钲也不便问之内奸是何人,但想天地教之人都乃铁铮铮的好汉,且底细也摸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出现叛徒。但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不信。
孟珍道:“不知八仙在何处,我可也想瞧瞧八仙到底是怎生一付模样,不然让别人笑话我们枉为人了。”韩钲道:“再过不久可便是武当武林大会了,难道八仙也要上武当?”宁王道:“他们便要将在五百里外的夏州镇玄机庙
会合,本王想他们也要上武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韩钲暗道:“说得果然不错,可不知如何告之兄弟们。让他们不要再去玄机庙会合?”却是不敢焦急露于表面。只好行一步算一步。
宁王又道:“时间便在这几日,我们可先行在那埋伏,他们到了那里便是网里鱼,笼中鸟,想逃也逃不了了。望大家全力以赴,这可是大功一件,以后少不了大家的好处,要升官可升官,要发财可发财。总之是享不尽的容华富贵。”大家忙齐道:“承王爷瞧得起,我等定当全力为王爷效力。”宁王笑道:“好,我们明日便出发。”当下众人大喝一碗酒各回房中收拾行李。
到得第二日,众人各骑一乘快马纷纷往夏州去了。
宁诗莘也已知韩钲便要走了忙来与之告别。宁诗莘道:“希望韩哥哥借此机会立此大功,我们便可快快乐乐在一起了。”说了此言头却越来越低了。又道:“你早去早回,我在这等你回来。”她却哪里知道韩钲千般心情。韩钲道:“多谢莘儿关心,莘儿以后可要每天都开开心心才是。”心中自己却不禁黯然。
宁诗莘笑道:“你见我不开心过么?”心中却道:“不开心是有的,不过那可都是你害的,几日都不来瞧我。”这些话是不敢说出口的。又道:“一切小心,听说那什么八仙武艺高强,所以爹爹才收罗这许多江湖人物来。我
知道韩哥哥苦干功在他们之上,那八仙亦非韩哥哥对手,我是放心的,不过只怕八仙八人对付哥哥一人,对方又使诈。所以韩哥哥万事小心。”说时不知手中何时多了一件饰物,原来是世间罕见的玉凤凰翡翠。低头道:“这是我娘亲送我的护身符,希望能保护韩哥哥逢凶化吉。还请哥哥收下。”此时已是满脸通红,正所谓女人最美害羞时,此时更是说不出的美艳。
韩钲哪里敢接,忙道:“莘儿的心意在下以心领了,如此厚礼在下如何承受得起。莘儿厚爱,韩钲莫齿难忘。王爷正在那边等着呢,这便告辞了。后会有期。”宁诗莘心中一急,道:“哥哥便收下吧。”说完将翡翠塞入韩钲手中,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大门。
却害得韩钲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后想宁诗莘一片好意,只好收下不再胡思乱想。只悔未送她礼物。
宁王在远处瞧得明白,等韩钲到跟前道:“贤婿,此次可是你立大功的机会。可不要辜负莘儿呀。
”韩钲忙道:“在下一介武夫,怎配得上令千金,等此事一过,韩某就此别过,定不见小姐一面便是。”宁王大怒道:“我宝贝女儿的定情信物都大胆给了你了,你还不知廉耻地说出这等话来?”韩钲惊道:“韩钲可不知这玉凤凰翡翠便是,请王爷还给令千金吧。”宁王怒道:“终身大事怎可如你这般儿戏,你这般叫
莘儿以后如何做人?你当本王什么人,你当莘儿什么人?难道还配不上你?若非莘儿对你钟情,今日你说出这话来你有百个脑袋本王也把它砍了下来!哼!”韩钲暗想反正此事一了也不再相见,道:“是在下愚昧。听王爷的。”宁王其实也是对他越瞧越喜欢,笑道:“这就对了,莘儿哪点不好,你不知皇宫贵族公子可排着长龙要娶莘儿呢,我家莘儿偏偏胡里胡涂看上了你,本王对她也没办法,你可不能负她!”韩钲也不敢接话,只是苦笑。
那玄机庙在荒郊野外,门前两和尚正在扫地。宁王一声令下,官兵将里里外外大小和尚与烧香拜佛之人统统拿下。暗中绑入了大牢。
不休等几个光头和尚住了进去,其余众人成了这小庙香客,偶尔进去烧几柱香,却是香火不绝。只待八仙到来。宁王在本地一张县令府中下蹋。
过了两日,宁王正与韩钲在厅中下棋,忽一探子来报:“今晨有一手拿大蕉扇日大胖子入庙烧香。
一眼便瞧出他乃江湖中人,且功夫不低。他烧完香便问不休和尚道:‘有朋友拜见法正大师,还请师父入内禀报一声。’当时在场之人都不敢确定他是否八仙之一,不休便道:‘真不巧,法正主持刚好云游天下去了,也不知何时归来,现暂由小僧管理事务,施主有什么事与小僧商量也无防,小僧定当效力。’那人道:‘
一年前在下来此,却不曾见过几位师父,怎的全是生面庞?’不休忙道:‘小僧其实本来也是江湖中人,遭仇人追杀至此,多亏主持慈悲为怀收留我们,于是便在此出家了。我们都乃带艺僧人。
施主未见过我们不足为奇。其他师兄随主持云游天下去了。’那人又道:‘原来如此,在下也是云游至此,想在此住上几日,不知师父可有什么难处?’不休道:‘我佛慈悲,施主在此住上几日无防,可惜这几日刚好有几位仙人到此,本欲留施主在此一览仙人之尊容,无奈地方太小,若让施主住下,怕又怠慢了几位仙人,那可担待不起呀。’那胖人忽笑道:‘这可是法正大师交待你的么?却不知是哪几位仙人?’不休道:‘师父云游四方,却曾言不识江湖八仙人,此生江湖枉为人,正是武林八仙人了,施主也是江湖中人,不会没听过此言吧?’那人大笑道:‘何只听过,在下还有幸认识他们呢。’吾等一听此言,要擒八仙还得靠他,于是将之留下。听王爷吩咐。”韩钲暗暗叫苦:“钟离哥哥也太不小心了,我得想个办法通知他们才是。”宁王道:“既然如此,可要叫不休好生待他,不要露了破绽。不休可还问了什么么?”那探子道:“不休又问道:‘施主认识八仙,那可太好了,我们是后来之人,可不认得八仙,若他们来了我们
还不知,怠慢了他们实是罪过。那么在此拜托施主了。’那胖人道:‘他们到此后,你们一定会认得出来,哪用认得着在下的。八仙中一个来,你们可能不认得,但若八仙来齐,你们便认得了。
’不休不敢强求,便将之带到后房休息。”宁王道:“有谁可知那人功夫到底多高么?”探子道:“那人用蕉扇扇风进,小的正在旁,那扇出来的竟是如流水般连连不断的。没有高强的内力是扇出这种清凉不断之风的。再看他气度,武功应不在不休之下。”宁王道:“如此说来,他非但与八仙认识,而且他便是八仙之一。”韩钲大惊,想不到宁王果然非等常之辈,短短几言就断出钟离哥哥是八仙之一,只怕连自己也是八仙之一他也早知道了?
那张县令在旁道:“王爷真是英名。”宁王道:“就算他不是八仙之一,那他也一定是八仙之一弟子或徒弟,如果是八仙之一,那他便是‘汉钟离’。”张县令恍然大悟道:“对,神话传说中,汉钟离便是一个大胖人,手拿大蒲扇的。”宁王笑道:“韩钲,你可要遇上对手了。”韩钲道:“好,我便对付那吹xiao的韩湘子。看是他厉害还是我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