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得哭着让你对我负责啊?”陈寻握紧她的手说。
“行,最好是我穿好了衣服,你拉着我的裤脚,死活不让我走,非让我给你一个交代,许一辈子的愿还不行,少说得三生三世,誓要生做我的人死做我的鬼。”沈晓棠笑着说。
陈寻翻身压住了她,假装咬牙切齿地说:“看来你还是有劲!我可要求你第二次对我负责了啊!”
沈晓棠扭了扭说:“不行,疼着呢……”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陈寻亲了她一口说。
“我乐意。”沈晓棠仰起头说。
“我爱你。”陈寻紧紧抱住她说。
“书里说做爱之后男人说我爱你是最虚伪的。”沈晓棠看着天花板说。
“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句是第二虚伪的。”
“谁他妈写的书!”
“管他呢!就当是虚伪,你能永远虚伪下去么?”沈晓棠搂着他的脖子说。
“……行。”陈寻心里有点难受起来,他知道沈晓棠其实是想听他说这些话的,但是他却说不出口,方茴之后,他再也不想说什么永远了。
后来我问过陈寻,问他和方茴有没有做过爱。
陈寻说他没有,虽然有过无数次机会,也曾经亲热到几乎忘情,但就是没完成最后一步。从前是因为小没胆量,后来是因为大没心情。陈寻对他的性与爱有独特的理解,他说如果他和方茴做了,他们可能就不会分开了,而如果他和沈晓棠没做,他们也可能不会分开了。总之他们爱得死去活来混乱一摊却在身体上维持了最初的纯洁无瑕,所以他下结论,说8o后性开放胡搞乱搞是很不对的。我们的确接触性要早一些,但真刀真枪地演练起来也没准和父母上山下乡造出孽债那会儿差不多,不至于被妖魔化成美国日本那种地步。
两个人收拾着起了床,陈寻抱着床单去厕所洗,沈晓棠不好意思地靠在门口说:“要不……别洗了,把床单送我吧,我留作纪念。”
“这么大单子你怎么拿啊?我妈那么心细,少了一床单肯定得好好审我。再说,我还想留作纪念呢!”陈寻笑了笑说。
“你留什么纪念啊……”沈晓棠红着脸说。
“唉,得了,现在物证没了,咱俩都心里记着吧。”陈寻抖开床单,被水洇湿的棉布单子在阳光下有点透明,看不出一点痕迹。
“走吧,咱们还得去买药呢,”陈寻晾好床单说,“你知道那种药……叫什么名么?”
“我怎么知道?”沈晓棠低下头说。
“邝强老在我耳朵边上念叨,我就没好好听,我给孙涛打一电话问问吧,他肯定也知道。”
陈寻给孙涛打了电话,那边连逗带审嘲笑了他半天,废了一堆话才说了事后避孕药的名字,还非让陈寻晚上带沈晓棠过去和大家吃个饭。
陈寻在他们家旁边一个成人用品店买了毓婷,除了药还多买了一盒避孕套塞在包里,他是硬着头皮走进去的,总觉得有那么点别扭。沈晓棠在隔着老远的马路对面等他,陈寻出来后两个人还像陌生人一样走了一段路,才在拐角的角落里停下来,遮遮掩掩地打开了药盒,拿出说明书仔细看。
“两片么……还要分时间段啊,真麻烦。”沈晓棠把药攥在手心里说。
“给你水,先吃吧!”陈寻拧开了矿泉水送到她手里说。
“着急什么,不是72小时内都行么。”沈晓棠挑起眼睛看他。
“不行,我心里不踏实,想起杨晴那样我就难受,我怕你也……”陈寻摇摇头说。
沈晓棠心里也犯了怵,拿出一粒药吃了,皱着眉说:“我觉得真不公平。为什么只有女的吃药男的就没事啊!这药应该设计成男女两种,就跟白加黑似的,男的吃男片,女的吃女片,这还差不多。”
“扯淡!男的又不会怀孕,吃这个干吗!”陈寻笑了笑说。
“废话,没你们男的女的会怀孕么?你以为都是女娲啊!”沈晓棠瞪了他一眼说,“我算看出来了,男的都是吃完就走的主儿!没一个好东西!”
“哪儿说的啊!怎么这么愤世嫉俗,跟圣女贞德似的!我这不是没走么?我还想接着吃呢!”陈寻拉住沈晓棠的手说,“走吧,孙涛他们还等着咱们吃饭呢。”
沈晓棠轻轻挣了挣,还是跟他一起坐上了车。
孙涛和唐海冰早早就到了,杨晴推托有事没来,吴婷婷和陈寻他们前后脚进的门,沈晓棠比方茴大方,两个女孩从门口就开始聊,一直聊到了屋里。对于陈寻和方茴分手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孙涛持无所谓的态度,唐海冰比较欢欣鼓舞,只有吴婷婷还稍微感叹了一下,但见了沈晓棠真人她也说不出什么,沈晓棠这样的女孩,大概没有男生不喜欢。
孙涛别有用心地点了一盘炒腰花,陈寻和沈晓棠被闹了个大红脸,后来陈寻干脆不要脸,把炒腰花摆在自己和沈晓棠面前说:“这菜谁用得着谁吃,这桌上就我们俩需要,你们谁也不许动筷子。”
吴婷婷下意识地想去帮沈晓棠解围,但沈晓棠已经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她和陈寻拉着手,陈寻凑到她耳边说:“我手有点抖……”
沈晓棠笑着小声说:“我也是。”
一桌人开开心心地吃完了饭,陈寻格外高兴,好久没和小们这么痛快地聚过了,又一起去打了台球才送沈晓棠回家。晚上十点多的公共汽车上没什么人,沈晓棠坐在陈寻腿上哼唱《匆匆那年》,陈寻看着窗外,路过的十字路口很熟悉,曾经送方茴时也走过这里,只不过她家和沈晓棠家是两个方向,一东一西,汽车转了个弯,就将那个路口慢慢抛在背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