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哭,不能太伤心,否则,皇兄会知道贺霖的事情。”菀公主倔强忍着眼泪,让自己不那么难过悲伤。
宋蕴将她搂过来,让菀公主靠在她的肩膀,低声道:“现在哭吧,没事,没人看得到。”
菀公主却是一直都咬着唇,无声的哽咽,不让自己出一点儿声音来,许久之后,天色渐渐的黑了下去,她才止了眼泪。
宋蕴回蕴香宫用晚膳,她知道菀公主今夜必定是难过得吃不下东西了。
离开之前,她跟坠儿交代了一句,让坠儿劝着些,多少让菀公主吃些东西。
翌日一早,菀公主就红肿着眼眶来找宋蕴,说她要去见一见宁贺霖,宋蕴给她说了个地址,让她去那儿找傅红蕊,傅红蕊会带她去看宁贺霖的尸体。
菀公主出了宫后,见到傅红蕊,又跟着傅红蕊见到了宁贺霖的尸体,果然如宋蕴所言,宁贺霖是被千叶百花门的暗器所杀。
“因为卫家,宁府都被灭门了,可卫家的人却还不放过你!”菀公主看着宁贺霖的尸体,愤恨道,此刻,她对卫家的怨恨又加深了许多。
卫家对宁府的见死不救,她可以不计较,可卫家对宁贺霖斩草除根,让她彻底寒了心。宁家一直为卫家办事,却没想到落得如此惨败下场。
卫家,果然凉薄无情。菀公主收起恨意的眼神,拜托了傅红蕊帮她去买上好的棺木来,由傅红蕊帮衬着,她将宁贺霖安葬原先宁贺霖在京都住的府邸不远处的树林里。
立了块墓碑,碑上无字。
她虽贵为公主,可对卫家、皇上,却毫无对抗之力,更别说替宁贺霖讨回公道。
她心爱的人死了,舅舅家的人凉薄无情,只想着利用她,也因为宁贺霖的死,她从心里怨上了卫家,宫中,皇上对她这个妹妹也是从来都不关心。
京都,于她而言是个伤心绝望之地,她不想在留着。
“红蕊夫人,麻烦你替我传些话给阿蕴,就说我离开京都了,但请她放心,我不会寻短见。”菀公主抱着宁贺霖的牌位,跟傅红蕊道。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她的前面是热闹集镇,宏伟壮观的城门,绿林环绕的郊野……
等宋蕴得知菀公主离开的消息,倒也不担心,离开,对于菀公主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萧赫旻和赵雍淳在宫中很忙,一个忙着找金灵草,一个找九龙图。
只有宋蕴是一个闲人。
宁贺霖死后,宫中再没有出事,萧赫旻和赵雍淳也不好再趁乱去找东西。
但凡是重要的东西,宋昱敬怎可能会让人轻易找到,不管九龙图还是金灵草,赵雍淳和萧赫旻不付出些代价,是不可能找到的。
这日,苏含容避开耳目,在灵秀宫里约见了萧赫旻,萧赫旻此番见到苏含容,心里好像是愧疚更多,对于苏含容的执着爱意似乎不似往日。
“父亲传信我已经收到,后宫争宠这等事情我并不擅长,你若有法子,只管说出来,本世子会尽力配合。”萧赫旻语气生疏道。
苏含容惨笑一声,眸中秋波流转,尽是酸楚无奈。
“世子知道了我是侯爷安排入宫的棋子,对我的态度都转变了。”
萧赫旻不敢看她,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忤逆父亲的意思,若是早一些,在苏含容进宫之前,他知道了这一切,定然会带着她逃走,哪怕她如何抗拒,都不会让她进宫。
可如今,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而且很尽职尽责的在做好身为棋子的使命。
“含容,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想离开皇宫,我会帮你出宫,摆脱我父亲的掌控。”萧赫旻道,对于苏含容,只要一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就会软下来。
苏含容凄楚的笑了笑:“我怎可能逃脱得了侯爷的掌控?”她就没想逃过,入宫的事,也根本就不是镇远侯的意思,是她前不久联系到镇远侯,主动提出让镇远侯帮她固宠,而她愿意当镇远侯府在宫里的眼睛。
在萧赫旻跟前装模作样一番后,她道:“我是有主意了,此事最大的助力,还是蕴公主,世子只需去找蕴公主帮忙即可。”
“要她帮什么忙?”萧赫旻问。
苏含容诡谲一笑,眼中难藏得意,她在宫中一年,当着这个到处受人欺负的小才人,憋了她一肚子的怨气。
很快,她就要扬眉吐气,哪怕不是被擢升为妃,也是昭仪。
“明日姜昭仪约了我们去望风亭里喝茶,到时,你将蕴公主带来,自然就知道。”苏含容说完这话,就戴上披风的帷帽,四下看了看无人,就匆匆离开。只是带宋蕴过去,倒是不难,萧赫旻赶紧回了他的住处。
傅红蕊那儿传了消息给宋蕴,说管子骥在姑苏城现了与那红色粉末有关的一家胭脂铺,那胭脂铺倒是开了有两年多了,但是十天前换了掌柜。目前已经派人暗中盯着,等待宋蕴的决定。
宋蕴想亲自去姑苏城一趟。
但她得先出宫,在昭王府留下替身。
第二日她刚要去凌霄宫那边去跟宋昱敬辞行,半路上就被萧赫旻拦住了去路。
“蕴公主去凌霄宫见皇上?”萧赫旻试探问道。
宋蕴答道:“我去与皇上辞行,准备回昭王府。”
萧赫旻凑过去小声提醒她:“金灵草尚未拿到,蕴公主还不能出宫!”
宋蕴气上了,瞪眼怒气看他:“要是不信任我,那方子可以不要,权当我与江陵公子从未见过面,从未说过话。我好心给你们医治酣沉之症的方子,你们不谢我也就罢了,还处处胁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