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第一眼。”宋蕴挑眉,悠然的又喝了一口茶,“扮作高凌风,执意要跟我进宫,是有何目的?”“保护你。”赵雍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呵!”宋蕴嗤笑一声,还当她像以前那样好骗,他一句甜言蜜语,她就会感动开心一天?
“不信?”赵雍淳微微皱眉,这次回来,他能够感觉到,宋蕴对他的恨意很深,那夜是他伤了她,可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而他又是她唯一的男人,她总该对他有那么点心动和喜欢吧。
他倒了一杯茶,正要端起杯子来喝,宋蕴手一挥,打掉他手里的茶杯。
“你干什么?”赵雍淳恼怒问。
宋蕴瞪他:“护卫就该有护卫的样子!我许你喝茶了吗?高护卫?”
赵雍淳笑了声,拿了人皮面具往脸上一贴,还真听话的站在一旁,俨然一副护卫的样子。
而后,宋蕴从袖口里拿出香魄珠来,扔给赵雍淳,道:“这珠子我要着没用,六十万两银子,我会派人去找裴钰要。”裴钰和赵雍淳一直都没来找她买香魄珠,宋蕴都担心的很,他们不来,她从哪儿去赚这六十万两银子啊。她手下那么多人,每天花的银子跟流水似的。
她慌啊!
不过,她可没想,她手下那些生意,入账堪比洪流。
后厨那边菜做好了,玉香和大厨一块端菜上来,因为一下子赚了六十万两银子,宋蕴心情好的很,吃饭都香,吃了两碗饭,一整只烤鸭、一只烤鱼,吃得她直打饱嗝。
没办法,练武之人,每天消耗大,饭量自然比常人要大一些。
宋蕴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饭桌上的残羹冷汤,拿了签子剔牙,一边与玉香交代:“你等会去澜月楼一趟,找裴钰要六十万两的银票,香魄珠我已经给凤澜月了。”玉香努嘴不高兴:“那个凤澜月那般讨厌,公主何必救她,让她死了清净。”
宋蕴笑笑道:“你家公主心善。”
玉香翻白眼,反正就是不高兴:“公主心善归心善,但那人讨厌,她若好了,肯定要找公主不痛快。”
宋蕴一怒,瞪大了眼睛,一掌拍在桌子上,凶神恶煞:“她敢!她要敢来找我不痛快,我就使些法子,让她那病恹恹的小身板病得更厉害,然后再弄些药高价卖给她治病。反正,会有两个冤大头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怎么着都是我赢。”
当着赵雍淳的面,宋蕴就说出这话来,赵雍淳的脸色真不太好。
但,他都忍着。
他明白,现在的宋蕴,嘴毒心软。
而实际上,他想错了,宋蕴真能这么做。玉香往澜月楼的方向去了,宋蕴也结账离开醉仙楼,刚下了楼,就与赵景林遇上,赵景林没有避开宋蕴,先开口打招呼:“蕴公主这是要回昭王府了吗?”
宋蕴停下步子,浅笑盈盈的道:“不呢,吃太饱了,想走动走动消食。宣德将军是何时回京的?”
“今日早上。”赵景林答道,又向宋蕴道:“我准备去十花楼走走,蕴公主可要同往。”
“也好,早听说十花楼聚集了各种名花,我倒是还不曾去看过。难得宣德将军相邀,却之不恭了。”宋蕴爽快的答应下来。
醉仙楼距离十花楼并不远,宋蕴让车夫将马车驾到十花楼去,而他们则是步行去十花楼。
此时夜色还未全黑,京都的五月甚是热闹,越是靠近十花楼,越是能够闻到浓郁扑鼻的花香,十花楼两边开满了大片白色的千瓣兰,这等景象虽然不及永陵城那大片同时绽放的昙花,却也算是京都一处不可多见的美景。
刚进了十花楼里,宋蕴就看见萧赫旻对着一盆芍药注目出神,像是看着花在思念谁。
赵雍淳在宋蕴耳边小声道:“那株芍药,是苏含容留在十花楼的。”
“哦。”宋蕴敷衍的应了声,对此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兴趣来。
倒是赵景林上前去叫了萧赫旻一声:“萧世子,没想到才在饭桌分开,我们就在这里又遇见了。”
宋蕴走近,能闻到萧赫旻身上有很浓重的酒气。
今日赵景林回京,萧赫旻和赵景林如今都算是皇上阵营里的人,自然,他们一群幕僚给赵景林接风洗尘。他今日进了宫,没能见到苏含容,倒是听说了后宫里关于她的许多流言,心里郁结难受,丝毫没有吃饭的心情,在饭桌上灌了几壶酒后,就先一步离开了醉仙楼。
心里对苏含容有怨有恨,可还是忘不了她,便就来了十花楼看她留下的这株芍药,睹花思人。
萧赫旻朝赵景林点了下头,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宋蕴身上,调笑道:“没想到一年不见,蕴公主出落得更标致了。”
宋蕴不悦的咳嗽。
赵雍淳警惕威慑的眼光看他。
赵景林觉得尴尬,这两人以前是未婚夫妇,后来京都人都在传是宋蕴设计了萧赫旻才退婚的。退婚之后,萧赫旻还死乞白赖的登门过昭王府几次,被赶了出来,去金光寺找宋蕴,连金光寺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
宋蕴眼神落在那株芍药花上,眉波低转,道:“萧世子是在思念旧人吗?”
萧赫旻冷冷的别开脸。“我今日进宫,倒是听说了不少后宫里的流言……”宋蕴故意道。
萧赫旻脸一黑,喝了一声:“蕴公主,够了!你若要故意惹怒我,我不会怜香惜玉的!”
宋蕴没想惹他,就是想给他点不痛快,既然他已经不痛快了,她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去看十花楼的那些名花。她看了一圈后,带有几分嘲讽的口吻与十花楼的老板道:“看来,十花楼有些言过其实了。”
这儿是有不少名贵的花,但宋蕴大多都见过,就是昭王府里随随便便都能找出许多来,昭王府里找不到的,宫中便就有。
老板在一旁赔笑。
他的那些名贵的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哪怕是身份高贵的权贵,也得对他口味才能见一见他十花楼真正的名花。
萧赫旻过来讽刺宋蕴:“并非是十花楼言过其实,而是真正名贵的花,蕴公主没资格看罢了。”
“哦,是吗?”宋蕴冷笑,脸上看不出喜怒,“看来,我们不该来十花楼。主不接客,客至惹人嫌。宣德将军,我们去玲珑阁走走,我等浑身铜臭之人,与他们高雅出尘之人并不同道。”
说罢,就转身要走。
赵景林自然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