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妃过去敲了宋蕴的房门,在外喊:“阿蕴,你可在房中?宣德将军说有你父王的遗物,要交给你。”
玉香开了房门,朝章太妃行礼,又看向一旁的赵景林。
宋蕴过来叫了声“姨母。”然后疑惑的看了眼赵景林,又一看赵雍淳还在院中站着,不由脸色沉了下去,满是不悦。
“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忙,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好好聊聊。”章太妃道,她一开始见到萧赫旻的时候,十分看好萧赫旻,可近来生的那些事,的确让她感觉到萧赫旻并不将宋蕴放在心上,二人是没有夫妻缘分。今日,她瞧这宣德将军却是个不错的人,若是宋蕴能与宣德将军结成连理,也是不错的归宿。
章太妃走后,赵景林也未踏进宋蕴的闺房,就在门口将一个小盒子交给宋蕴:“蕴公主,这些是昭王留下的一些遗物。”
宋蕴接下东西后,道了谢,却是疑惑的问了一句:“宣德将军与我父王并无交集,你的手上怎么会有我父王的遗物?”
赵景林答道:“我曾带兵经过昭王出事前暂住的驿站,在驿站的房中找到些东西,想来是昭王留下的,便一回京就送来给蕴公主。昭王一世英雄,万人敬仰,他的遗物,在下不敢私藏占为己有。”
“多谢!”提及父亲,宋蕴眼眶中含了泪光。
赵景林的目光落向院中站着的赵雍淳,疑惑问了句:“那位是赵侯府的二公子阿淳吗?”
他在京中时,曾见过赵雍淳几次,那时候的赵雍淳还小,整个人瘦弱,又是畏缩木讷,经常被京都里的那些勋贵公子欺负,他爷爷跟赵雍淳的爷爷是堂兄弟,他与赵雍淳算是有几分亲戚关系,便替赵雍淳出头过两回,故而,对赵雍淳有几分印象。可今日见到的赵雍淳,是一身锦衣蓝缎的长衫,已经显露几分风华,那双坚毅的眼神,如鹰隼犀利,周身更有一种无形威慑的气势。
转变得实在是太大!不由,令他有些震撼!
宋蕴没说话,玉香倒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哼,不就是仗着对公主有些恩情,就要公主去跟一个平凡民女换血救人!”一想到之前凤澜月害得宋蕴过敏的事,玉香就打心里厌恶凤澜月。
凤澜月算什么东西?
她家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跟凤澜月那样的人换血?
赵景林看向赵雍淳,问道:“换血,对于蕴公主而言,可有危险?”
赵雍淳是急切希望宋蕴能够救凤澜月,但他却不会无耻到诱骗说没有任何危险,如实道:“有些危险,若失败,可能会丧命。”
“你救过蕴公主,蕴公主理应报答,只是,难道你就要蕴公主一命还一命吗?蕴公主是昭王后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赵景林正色道,挡在宋蕴面前,目光坚定。
就凭她是昭王的女儿,这一次,或是下一次她遇到危险,他都会挺身而出。
宋蕴感激的看了赵景林一眼,心头一暖,他还是如同前世一般,护她,爱她,疼她,明明新婚夜的时候知道了她并非处子之身,他都不曾有过半点嫌弃之心,只恨自己没能在更早的时候保护好她。
想到前世的那些事,虽然她与赵景林成亲不过一月多,在一起的日子更是只有十多天,如今想来,却是每桩每件都让她内心暖暖,欢喜不已,那时候,她无疑是开心的。
突然,她眼眶里泪光涌动,鼻子也酸起来,微微一吸,眼泪便落了下来,随后哭得一塌糊涂。
赵景林以为她伤心难过,被赵雍淳吓到了。
玉香以为她是委屈。
赵雍淳以为是自己太过分了,将她欺负得狠了。
宋蕴回房中关了门,将赵景林几人都关在外面,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许久,哭完了之后,累了,便打赵景林送来的盒子,看父王留下的遗物。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爱女阿蕴亲启”。
信封密封完整,赵景林并未打开看过,宋蕴打开信封,拿出那张有些旧的信纸,熟悉的字迹入眼,她细细的读着父王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这封信的内容,其实与何向荣曾与她说过的一些话没什么出入,父王在信中告诉她,他有很多的部下,想让她继承,又希望她一辈子都能生活得简单无忧,不会沾染上权势争斗里,所以很犹豫。但是,他又害怕自己遭遇不测,日后就没有人能够保护她,所以就留下了一样东西,看日后的机缘。
信中,给宋蕴留了线索,天南地北,山外之山。
地点是南山。
许久之后,宋蕴打开房门,玉香、赵雍淳、赵景林都在,她道:“换血救凤澜月,我答应你,此次,我若还活着,阿淳,我与你之间便再无关系,你也不在是昭王府的护卫。”
她可以找到父王留下的东西,拥有父王的那些势力,就不再需要赵雍淳的庇佑。
为了寻求赵雍淳的庇佑,她觉得这一段时间,好委屈。
赵景林想劝宋蕴:“蕴公主,这太冒险了……”
可宋蕴却是神情坚定,吩咐了玉香去准备马车,等马车一准备好,就立即和赵雍淳上马车去了青叶酒坊。赵景林担心出事,便也跟着一块去了。
房中,宋蕴和凤澜月平坦在床上,江寒割破宋蕴的手腕,用一根管子将宋蕴的血引向凤澜月体内,同时割破凤澜月的手腕,将凤澜月的血引向宋蕴体内。宋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人也昏迷了过去。
呼吸渐弱,疼痛感也在渐渐失去。
而凤澜月的脸色渐渐好转,苍白散去,覆上些丝丝红润,呼吸也平稳起来。
整个过程很顺利,凤澜月和宋蕴没多久后就醒了,凤澜月脸色红润,宋蕴脸色苍白。
这个时候,赵雍淳看到凤澜月醒来却没有多少欣喜,只担忧的看着宋蕴,心突然的被刺痛了一下,又想到宋蕴说的以后与他再无纠葛,他便觉得沉闷得呼吸不畅。
宋蕴走路不稳,赵景林眼疾,扶助她,脸上的忧色已经在慢慢褪下,只道:“我送你回王府。”
宋蕴点头,握住赵景林的手,有他在身边,她很安心,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