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谁都不得罪。
关她屁事,反正她是二房嫡女,以后还得指望慕容氏给她出嫁妆呢。
老夫人满意道:“还是萤姐儿懂事,过继这事今日就到此为止,谁都不准再闹,老身就把话放这了,二房必须过继衍哥儿,下个月就请族中亲长来,祭祖先,改族谱!”
苗谢氏沉默不语,冷眼瞧热闹。
慕容氏看向刘惠兰,
“大嫂满意了?”
刘惠兰压着狂喜,假模假样道:“弟妹,以后衍哥儿会好好孝顺你,给你养老送终的,他敢对你不恭敬,我第一个不饶他!”
谢锦姩冷笑两声,只觉得讽刺,也不想给祖母留脸面了,
“祖母既说是为了谢家的将来考虑,那我母亲过继星哥儿,你又为何不愿?不过是想帮大伯霸占二房的家产而已,何必这么冠冕堂皇呢?
今日这场鸿门宴,大伯没来,却派了祖母这位先锋官来,祖母可真是杀气腾腾,让人无法招架啊。”
老夫人的脸上挂不住,
“孽障东西,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谢锦姩言辞犀利,“祖母要治,孙女自当领受,但一码归一码,若让伯爵府和庆王府知道我母亲被逼迫至此,传出去了,谢家就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出身低贱的草包,即使被强塞进二房,你以为伯爵府和庆王府能看得起他?还愿意扶持他?呵呵……”
刘惠兰的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
“你说谁是出身低贱的草包?!”
谢锦姩睨她一眼,讥讽道:
“大伯娘先别生气,‘低贱’并非贬义,与伯爵府和庆王府那些出身高贵的贵人相比,谢衍难道不‘低贱’吗?
他父母出身如何,家境几何,大伯娘该心知肚明才是,金钵钵谁都想要,可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配不配……”
她就是要把难听的话明明白白地摊开来讲,否则这些人就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大伯只是抄书匠,刘惠兰出身农妇,这样的人,去伯爵府打杂都不要,怎么配跟伯府贵人们平起平坐?
想做二房嫡子,谢衍也配?!
听到这话,谢流萤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但很快掩饰过去。
“你!”
刘惠兰气得快疯过去。
老夫人的神色阴郁,她万万没想到慕容氏母女俩对衍哥儿竟然排斥至此。
她还特地把苗谢氏这老姑奶奶请来,本以为慕容氏会听她的话,但是眼下看来并非她想的那样。
万一真像谢锦姩所说,伯爵府和庆王府说不定会憎恶衍哥儿,更别提帮扶提携,真要如此,谢家的笑话就闹大了。
几番权宜之下,老夫人又有些犹豫,塞衍哥儿去二房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可是二房不要衍哥儿,昌儿那边她又该怎么交代?
刘惠兰再憋下去就要憋死了,咆哮道:
“衍哥儿怎么你了?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一个孩子!”
谢锦姩冷眼看着她疯,一字一顿道:
“不是恨,大伯娘还不明白吗?是瞧不上,完全瞧、不、上。”
刘惠兰又崩溃了,
“你们有什么冲我来,我死还不行吗?求求你们饶了衍哥儿,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
听到她的胡言乱语,老夫人知道她又要闹撒泼打滚的那一出,这般的无能狂怒,只会让人看笑话。
她给顺泽使眼色,顺泽叫了两个仆妇,很快把刘惠兰架了出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夫人把调羹一摔,“我这个婆母的话是没人听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