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孩子保不住了,留不留
那再从闻父的动机推行为,他的动机是想处理她和闻靳泽关系,那这一番话的落脚点,就是给她与闻靳泽添堵,俗称离间。
毕竟她有多渴望母爱,真相揭晓的那刻,就有多恨闻靳泽。
时意脑海忽然划过一道闪电,脊背骨都在发麻。
她自己清楚,她恨闻靳泽是因为这一切拜他所赐。
那闻父怎么确定呢?他能这么做,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怀疑这四年,甚至已经再查这四年了?
眼下的按兵不动,只是在等着证据查实?
时意头脑风暴,快把自己疯到爆炸。
她这番推论并不严谨,逻辑漏洞很多。
最基本一点,闻父作为一家之主,面对背德乱伦这种毁灭家族的烫手事,最好是雷霆手段,以防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他行事方式完全没必要这样温吞。
时意想不通。
说不定是她想太多,把提防闻靳泽那八百个心眼子,用来揣测他人,把好人想成坏人,简直被害者妄想。
但无论是与不是,这种情况最坏。
等于给她新一次逃离,上了个争分夺秒的倒计时。
她离开得稍微慢一点,闻父手握实证,届时就不是蚌鹤相争,渔翁得利,而是腹背受敌,死拉死拉滴。
早餐刚摆上桌。
靠近门口的佣人突然出声,“大公子回来了。”
时意抬头,闻靳泽立在玄关,灰色的毛呢大衣脱下,露出笔挺板正的纯黑毛衣,西裤,换上家居拖鞋,绕过镂空屏风。
他身形一动,时意就倒退几步,回到厨房,王姨也默默退回来,“他怎么又回来?不是已经搬到翡翠公馆了吗?”
闻听此言,时意心里再沉,也忍不住笑,“王姨,你变了。”
王姨望她,“时意,王姨昨晚——王姨没本事,帮不了,还害你。”
明知她处境有多艰难,被人气势一逼,依然放他进门,替他望风。
时意喉间拥堵。
她忘了,王姨是个老实人,接不来俏皮话,只有一腔热诚。
“哪里害我?昨晚我特别威风,大骂了一顿,狠狠出口恶气。”
这时外面餐厅,突然闻母响起惊呼,“靳泽,你的手——刘姐,去拿药箱。”
时意跟着王姨出来。
偌大的餐厅忙忙乱乱,闻母常用的两个佣人,围着她立在闻靳泽身边,闻父在主位探身去瞧,闻文菲训斥刘姐腿脚太慢。
而慌乱的中心点,闻靳泽态度漠然,对喧闹关心无动于衷。
时意刚站稳,男人蓦地偏过头,凝视她。
在灯火最深处、晨光熹微之中,他眉眼深重,像昨晚的浓夜还未过去,却又比作昨夜更深入,晦暗。
古井无波,却又暗潮汹涌。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闻母一圈圈解开被鲜红洇湿的纱布,心口又疼又怨。
闻靳泽目光依旧钉死在时意身上,不言不语。
闻母低着头没发觉,这段时间她在闻靳泽身上得不到的答案太多了,“你怨妈妈,要跟妈妈生分了吗?”
最后一层纱布掀开,食指大大小小的伤口错乱叠加,大部分刚刚结痂,黑褐的血块凝结物密密麻麻,剩下不多的完好皮肤,泛着青紫色的淤肿。
闻母五脏肺腑揪成一片片,掉出眼泪,“怎么这么严重,王姐不说已经愈合了?”
王姨上前支支吾吾。“是愈合了——”
这几天闻靳泽的伤口,时意早晚换药包扎,她对闻靳泽有了情绪,具体情况没看,没多问。
闻母愤怒,“什么是愈合?愈合是伤口长好,这疤刚结,况且严重成这种程度,你怎么不跟我汇报?”
王姨局促攥紧手。
“去医院,伤口太深了。”闻父过来擦掉闻母眼泪,脸色也沉得厉害,“你成年,我和你母亲不会太干预你的生活。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严重的伤势,你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