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纵给她抹上活血化瘀的药膏,吹灭蜡烛,和衣躺到她身侧。
“断肠草不是普通毒药,余毒未清,对身体损伤极大。天亮后,我请太医来一趟,帮你诊诊脉。”
元稚靠近他,头埋进他的臂膀,像只慵懒困倦的狸猫。
“都听你的。”
他揽过她,轻声问:“昨天吓坏了吧?”
“没有。”
她声音闷闷的,犹在嘴硬。
他也不戳穿,轻咬耳朵说道:“不必故作坚强,也无需逞能,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你一时懦弱就将你抛弃。人世凉薄,也并非全是追名逐利之辈,真心真性难得,未尝不会有人珍之重之,爱护你一生。”
元稚捂嘴打了个呵欠,“萧大人,虽然你说得很在理,但我真的困了。等睡醒了,我再好好想想,如何交付真心!”
萧纵看她精神不济,不想她耗费心神,帮她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哄道:“睡吧。”
剩下的,全交给他。
若陛下不肯处置吴王,他不介意用点特殊手段。
眯了一会儿,鸡鸣声渐起,萧纵换过衣服,骑马入朝。
元稚再次睡到日上三竿,小丫鬟过来说:“奴婢先伺候夫人梳洗,太医来的早,现在正在前厅,给夫人和张姨娘号脉。”
元稚道:“下次有这种情况,直接叫醒我。”
“大少爷说了,您需要好好调养,不可费心劳神。睡觉是养精蓄锐的好办法,他下了命令,不许我们打扰您。”
“他主外,我主内,你们好好想想,该听谁的?”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有道理!
盘好髻,丫鬟扶着她去了正厅。
萧夫人身边站着李嬷嬷和张慧,下又有次子作陪,乍一看,倒真像个和睦人家。
元稚拜见过婆母和太医,张慧出言不逊:“哪家主母睡到这时候才起?夫人宽容,免去少夫人的晨昏定省,您该感恩戴德,怎么反倒得寸进尺,恃宠生娇?”
元稚睥睨着她,“婆母还没话,你一个小小的姨娘,敢先于主子开口,依据家规,该掌嘴二十!
念你身怀有孕,刑罚延期,等孩子落地,我会带人向你讨回。张姨娘还有什么想说的,自己掂量掂量,看看你这瘦弱的小身板,能不能禁得住?”
张慧上前一步,“你那时是否在府中尚未可知,还想罚我?”
元稚不疾不徐道:“撺掇主君主母和离,追加十杖。”
“你残暴无情,虐待下人,我要去官府告你!”
“污蔑主母,二十杖!”
“你……”
张慧还要争论,被母亲一把拉回,李嬷嬷低声斥道:“你不要命了?”
“是她欺人太甚!”张慧扭头,“夫人,您可要为慧儿做主啊!”
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又有外人在场,秦氏目露厌恶,冷冷的目光射过去,张慧顿时闭上嘴。
秦氏头疼地抚着鬓角,小门小户出身的人,果然登不上台面。张慧满肚子想的都是怎么一步登天,没有一点礼义廉耻的观念,改日得好好教导教导!
“李嬷嬷,带她下去。”
“是。”
李嬷嬷扶着女儿,经过元稚身边,看到对方挑眉,心里咯噔一下。
差点忘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