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薜妈妈的身侧,则是血肉模糊的许管事。
他的后背直到腰臀的部分,全被打的皮肉外翻,有的地方还见了骨。
看到顾怀舟前来眼里露出求生的光芒,他奋力的朝顾怀舟伸出手,却因为用力过度喷出一大口血,然后就咽了气儿。
顾怀舟的衣袍被溅上了血渍,他两眼睁的大大的看着眼前的惨景。
胸腔被愤怒、无措、和绝望充斥着,那种感觉几乎让他崩溃。
“不……不不……”顾怀舟嘴里无意识的低喃,根本无法接受他最在意的人就这样惨死在眼前。
行刑的人看到顾怀舟变了脸色,吓的全都跪在了地上。
顾怀舟就像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任由鲜血污了他的靴子,直到半响他才转动了一下眼珠。
最后看了一眼薜妈妈和许管事,顾怀舟怒气冲冲的朝着如意居走去。
周氏回到屋子心情刚刚缓和了一些,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远远的就看见顾怀舟过来了,她脸上刚露出喜色,却见顾怀舟一身怒气的到了跟前儿。
“怎么了这是?”周氏一脸疑惑的问。
顾怀舟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对她请安,而是瞪着一双眼冷声质问:“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薜妈妈是我的奶娘,你还要砍掉她的双手,为什么?”
“放肆,你为了一个奶娘,就敢冲撞母亲?”
周氏在府里向来说一不二,平常这些小辈儿见了她也十分恭敬,便是顾怀舟也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冷不丁受到这样的对待,周氏快要气死了。
齐妈妈也急忙劝道:“侯爷,夫人也是为了整顿府里风气才不得不为,薜妈妈监守自盗,这些年来她偷盗的东西少说也有几千两了,夫人不得不罚啊。”
顾怀舟脸色稍缓,但还是怒火难消:“可薜妈妈不一样,她是我的奶娘啊。”
说到激动处,顾怀舟眼里还布了一层泪花。
小时候无数个日夜,都是薜妈妈陪他渡过的,哄他入睡,逗他玩耍。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顾怀舟潜意识里已经把薜妈妈当作了亲娘。
对他如此重要的人,周氏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就把人罚了,顾怀舟是又难受又生气。
周氏看他为薜妈妈伤心的模样,气的身子都抖了:“你……你这个孽障,我才是你的亲娘,那个薜妈妈是什么东西,她就是个下贱的奴婢,你怎么拿她跟我相提并论?”
“或许你们当她是下贱的人,可是在我眼里她与我们没什么两样。”
顾怀舟不想再跟周氏争辩下去,他闭了闭眼咬牙切齿的道:“儿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薜妈妈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我,我要给她养老送终。”
“你疯了不成?”周氏气的大骂:“一个偷盗之人你还要给她养老送终,那我算什么?”
自己的儿子跟她不亲,却要去给一个奶娘养老,周氏简直快要气疯了。
可无论她再说什么,顾怀舟也听不进去了。
他转身愤愤的离开,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顾怀舟出了如意居就让下人把薜妈妈的伤口包扎起来,然后把薜妈妈送回了她的院子里,并找了人专门服侍她。
至于周氏下的命令,不许薜妈妈的家人再当值,顾怀舟也撤销了。
办完这些事,顾怀舟怀揣着一颗受伤的心,去了宋文君那儿。
他脸色很难看,眼圈儿还微微红,看起来十分难过。
若是平时,宋文君早就嘘寒问暖了,今天她却像没有看见一样,只让小桃给他倒了杯茶便不理顾怀舟了。
什么东西,也配她费心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