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君看顾怀舟明明着急,却不得不隐忍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之前她随着他的意,百般讨好,他便认为是理所应当。
如今她稍微使个手段,顾怀舟就沉不住气了。
果然安逸日子过久了,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宋文君故作为难的看向他,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说道:“去年庄子收成不好,本就没有多少银两,若是再不缩减开支府里上下更难维持,虽然我有娘家哥哥帮衬,但侯爷现在身份贵重又有官职在身,若是让别人知道侯府一直靠我娘家接济,岂不是笑我侯府落魄了?”
顾怀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从前的宋文君便是打碎了牙也只会自己咽。
更会顾着他的脸面,不会说什么娘家接济这样的话。
府里的花销从来没有让顾怀舟费过心,缺了什么,宋文君也会自己默默补上,从不抱怨,更不用说缩减开支了。
可她生完孩子后,一切都变了。
账房钥匙被她攥在手里,嫁妆更是一分也不出了。
如今宋文君掌握着府里的中馈,顾怀舟才现自己如此被动,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要看她脸色行事。
若是不找宋文君要,江妙音的开销可怎么办?
顾怀舟暗中思忖,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些天冷落了宋文君,所以才让她如此?
他想了想,伸手按住宋文君的肩膀,轻轻按捏起来。
“夫人说的是,都是为夫考虑不周让夫人操心了,府里中馈你一直管理的很好,为夫相信你。”
女人嘛,哄哄就是了。
尤其是像宋文君这样没脑子的女人,给她说两句甜言蜜语,她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顾怀舟自信心满满,等着宋文君双手把银子塞进他的腰包。
可等了半天,宋文君也没有回应。
反而一抖肩膀把他手甩开了,专心的照看起孩子来了。
顾怀舟微微讶异,真是见了鬼了,宋文君居然没上当。
看宋文君不往银子的话题上走,顾怀舟只得自己提了出来:“临近年关,我难免有应酬,若是月例减半只怕不够用。”
他终于绕到了正题上,宋文君早就等着他了:“往年都是侯府设宴,一次宴席花费少说也得二百两银子,便是冤大头也没这么花的,再说了你的那些都是酒肉朋友,不请也罢,若是非要聚的话,那就一年一家一次。”
顾怀舟刚要沉下脸,宋文君又拿话堵住他了:“夫君也不想想,你一个小小的京卫指挥使如此奢靡,也不怕被小人盯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子吗?”
宋文君的话有理有据,也确确实实是在为他考虑。
一时间,顾怀舟倒没了话。
本想沉下脸给宋文君危机感,计划也落了空。
他没有靠山,若是被人参了只怕这官也当到头了。
顾怀舟不好再提例银的事,心里想着省细着花,应该能应付过去。
左右不过半个月的光景江妙音就能回府了,到时她也有了例银,自己也能轻松一些了。
心头的顾虑打消,顾怀舟脸上的笑容才真了几分。
他伸手去逗孩子,小小的婴儿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说不出的可爱。
“我给孩子起了几个名字,你看行不行?”
宋文君面带微笑看他:“你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