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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吱吱费力从怀里掏了掏一把小野花,因为在怀里被挤压,此时看着早已不新鲜,还有些破败沾了灰尘,怎么都说不上好看。他颤颤巍巍递到皇帝跟前道:“陛、陛下,别生气了,送你的,虽然不好看了,但你别嫌弃——”
“不关小乙他们的事,陛下你别责罚他们了,好不好?”
皇帝:······
他恼怒问一旁的孙太医道:“你不是说林贵君没什么大事吗?!林贵君说话的声气都这么微弱了,这像没事的样子?!”
林吱吱:······
孙太医:······
孙太医绞尽脑汁,只得道:“林贵君受了惊吓,又摔下山崖,没有大碍已是万幸,气力弱些是正常的——”
林吱吱又拉了拉皇帝的衣袖,眼里带着微弱的恳求,又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道:“陛下——”
皇帝露出些无奈神色,接过来他递过来的野花道:“燕小乙杖责二十,燕小丙杖责三十,不能再少了!”
林吱吱靠在皇帝怀里,无奈吐了吐舌头,带着点撒娇的意思道:“好吧,我知道陛下也是担心我,下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燕小乙、燕小丙跪下道:“谢陛下隆恩!谢林贵君大恩!”说完两人便退下自去领罚了。
孙太医见状,也道:“臣去抓点药材,现在熬上,待会林贵君正好喝。”说着还有从药匣子里拿出几支金风玉露膏来道:“这药膏对林贵君伤口效果也很好,抹上后记得伤口不能沾水。”
其他人见状都退下了,毕竟这时候,再在这杵着,也实在太没眼力见了。
张公公发现所有人都不动声色退下了,结果就只剩下他自个,不禁暗暗感叹自己年纪真是太大了,怎么还赶不上这些嫩头青了!
但他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想及孙太医还交待要抹药,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干净衣裳都放在旁边了,热水也烧好了,老奴让小喜子给林贵君擦擦身子、换身衣服?——”
皇帝盯着他,面色不善道:“小喜子?!”
张公公会错了意,以为是皇帝觉得让小喜子来怠慢了林贵君,忙改口道:“不让小喜子,那、那老奴来?——”
皇帝:······
他恼怒道:“你是猪油糊了脑子!蠢透了吗?!”
“都滚开,朕自己来!”
张公公不禁大惊失色,惊道:“陛下您可是千金之躯啊!怎么能让您来做这等事呢?!”
皇帝冷笑道:“怎么?!不让朕来,你这老不休的难道也想看看林贵君身子?!”
林吱吱:······
张公公:······
可怜张大海一把年纪,被皇帝这话一惊,恨不得一“噗通”跪到地上,忙不迭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甭说他这把年纪了,他就一阉人,他、他能有啥想法?!
他、他简直是有嘴没处说理去!这、这后宫后妃,哪个不是宫人服侍的!陛下怎么能这么说他呢?!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有这心思啊!啊,不对!他压根就没这心思啊!他只是觉得他们皇帝龙体尊贵,怎么能来做这档子事呢?!
张公公心里委屈,但张公公什么也不敢说啊!
皇帝瞧他还跪在那,不禁满脸不耐道:“还不滚下去,净在这里碍眼!”
张大海忙应是,只得松了口大气退下,心下倒是又吃一堑、长一智,知道如今皇帝对林贵君的在意怕是又到了新高度,竟然连他们这些阉人近林贵君的身都要吃醋!哎,看来以后还得再注意一些!
张公公离开后,皇帝小心翼翼替林吱吱将外面的衣裳脱了,又拧干了丝帕,替他小心翼翼擦干净身上的灰尘和血污。
但皇帝哪干过这种事,自是干得又粗糙又慢,偏生又觉得林吱吱瞧着像是虚弱又可怜,又不敢用力气。
过了一会,林吱吱不禁有些无奈道:“陛下,你怎么这般吓唬张公公呢?!张公公和小喜子都是身边惯常伺候的太监,替我擦擦身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皇帝闻言立马板起了脸,道:“怎么?!吱吱以前都是让小喜子替你擦身上的?!”
林吱吱瞧这人立马就有动怒的倾向,忙顺毛哄道:“哪能呢!我有胳膊有腿的,想来都习惯自己动手呢——”
皇帝这才稍微满意,转念想起正事,想着差点又被这小妖精打岔了,又作出一副板着脸的样子问道:“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林吱吱作出一副受到惊吓的委屈模样道:“昨、昨天我不是和陛下生气了嘛,后来仔细想想,觉得陛下说得很有道理,是我自己没有想明白——”
“而、而且,陛下也是为了我,才答应让小妹参加骑射比赛,又答应让她参军,这么支持她,而我反倒不仅不领情,昨天晚上还和陛下闹小脾性——”
“今天我出去散了下心后,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不对。本、本来想立马就回来向陛下道歉的,可后来又觉得,就这样空手回来太没诚意了,便想着给陛下带束花回来。”
“因、因为我小时候在宫外,看到那些两情相悦的男女,男子便会给自己心悦的女子送花。”
“我、我瞧着对面山崖上有好多漂亮的凤尾花,便想让小乙摘一大捧下来,自己便又在溪边采了好多小野花想当点缀。我觉着这大捧的凤尾花和小野花做的花束,陛下一定会喜欢!”
“只、只可惜,没能给陛下将花束带回来——”
林吱吱说着说着便靠在了皇帝怀里,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好不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