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的怀疑太过明显,徐广宣哈哈笑了一声,“我没骗你,当初不过是我不在意罢了。莫说易知府,就是他爹,老夫也不惧。”
这般笃定的模样,叫穆惜文吃了一惊。
“听说高平徐氏曾有一个嫡系族人辞官别家,云游四海,在每一个地方停留几年后就会离去,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
很多人认为他离经叛道,也有人认为他自在随心,过上了许多人向往的闲云野鹤的日子。”
静默中,魏子隐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他说着,转头看向徐广宣,唇上略过一丝微笑,“尚远兄,你认为呢?”
穆惜文的嘴缓缓张大,目瞪口呆地“看向”“其貌不扬”的徐广宣。
“哈哈,老夫认为人生在世就当随心随性、无拘无束,当不负这人世美景。”徐广宣摸了摸美髯,丝毫没有马甲被扒的窘迫。
“大哥,你是高平徐氏族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魏五大世家之一的徐氏?”
“对。”徐广宣从容点头,云淡风轻道,“那泰安府的知府不过是一个支系族人罢了,不足为据。”
穆惜文兴奋地一拍手,“那他肯定不敢惹你哇!天呢,那我岂不是能在易知府面前横着走?”
夸张的话语惹得徐广宣又畅笑起来,“横着走可能不行,老夫毕竟辞官多年,也许多年没有回家省亲了。不过倒是可以不用担心易知府会使绊子,老夫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穆惜文连连点头,冲他竖起大拇指,“扫地僧竟是我大哥。”
她压根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抱大腿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大哥,既然你这么有背景,那小妹我再和你商量一个赚钱的法子如何?”
“哦?”徐官宣颇感兴趣地一展扇子,“请说。”
“这次《洪涝灾害防治一览》图书的传播,你不觉得很有局限吗?这么好的一本书,目前只在保宁府和泰安府极其邻近州府传播,就算是在保宁府,也是洪涝生过后好几天才流传开。
这种信息传播度太慢了,很多时候都会错过‘新闻的最佳时效性’。甚至因为路途遥远,很多信息经过传播会生变异,最后传达的时候可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徐广宣和魏子隐两人都被穆惜文的话吸引,认真地看着她。
“所以,我想置办一个‘报刊’!”
“报刊?”徐广宣若有所思。
“对,就是类似在一张纸上分出不同的板块,一部分用来刊登国家重要的公文、布告、律令;一部分可以拜托各地的大儒将他们的代表作刊登在上面供世人传阅、鉴赏;一部分可以召集学子投稿,选择有深度、有文学素养的文章;另外一部分则可以记录一些稗史趣闻。
这样,想关注国家大事的可以买我们的报纸;想拜读大儒文集的可以买我们的报纸;想了解有哪些冉冉升起的文学新秀的可以买我们的报纸;单纯想读一读话本小说、看一看民间趣闻的,也可以买我们的报纸。”
徐广宣的眼眸越来越亮,最后更是忍不住拊掌称赞起来:“妙!妙!阿文,你脑袋里一天天哪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
穆惜文腼腆一笑,“都是站在前人肩膀上罢了。怎么样大哥?如果我们能在全国各地都开一个这种报刊,像《洪涝灾害防治一览》这本书,一经售就能传遍整个大魏,这样其他地方在面临洪涝危机时,就能有所防范,不会再造成如此严重的损失了。”
她还有一个作用没说,那就是如果真的在全国各地都开办这种报刊,那她很快就能掌握全国各地的信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魏子隐和徐广宣不知想到这一层没有,但他们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到这一茬。
穆惜文乘胜追击:“报刊最初的总部可以选定为善林书肆,这个,有效的资源利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