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芊凝到跟前时候,现婉娘还躺在地上,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
两个年幼的孩子趴在她身上哭嚎,最小的还不懂自己母亲死了,一个劲儿的喊:“娘,渣渣,饿,我要吃渣渣。”
渣渣是奶奶的意思。
孩子越小,越不懂事,说出来的话,越能触动人的泪点。
那么小的孩子就没了娘,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里正媳妇也哭晕在旁边,李婶子擦着眼角的泪,对许芊凝说道:“老天怎么那么不公平,我们很多人家都没有被马匪闯入,只有少数几家被翻了,为什么里正儿媳妇却被找出来了。”
这句话,让许芊凝觉得这件事有所蹊跷。
她家被搬到空空如也。
里正家被挑出来偷了。
如果是挨家挨户被翻找,被搬空,才合乎常理。
许芊凝家是被挑出来欺负的,里正家亦然如此。
她低声问李婶子,“婶子,村里哪些人家被偷了?”
李婶子扒着手指头数,“你家,里正家,陆族长家,周族长家,马族长家,村长家,大顺家……”
总共数了十来家,李婶子恍然大悟,“我们村最殷实的几家全被偷了,马匪怎么知道谁家殷实呢?”
在一旁听声的常婆子牙齿咬得咯咯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村有人和马匪勾结。”
按照南岳律法,和马匪勾结着,全族流放大西北,终身不得返回原籍,其子女三代不得考取科举。
许芊凝想到自家被搬到家徒四壁,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近日与她结仇的只有杨婆子陆招弟和陆盼弟。
如果是他们与马匪勾结的话,那为了不连累陆景曜,在揭陆招弟一家之前必须断亲。
如果自家的东西都在杨婆子那和陆招弟那,便可以坐实许芊凝心中的猜想。
就在这时,婉娘的大儿子喊道:“爷,我娘没死,她流眼泪了。”
三岁孩童的话没人信,只当是孩子看错了,或许婉娘脸上的泪是孩子滴上去的。
许芊凝却不这么认为,她扒拉开人群,冲上前去,手指放在婉娘手腕处探了探,基本没有脉搏,摇了摇头,接着又往颈动脉处探了探,竟然还有脉搏跳动。
李婶子知道许芊凝懂医术,她扒拉开人群喊道,“婉娘还有救吗?”
许芊凝一言不,冷着脸冲进里正家灶房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把菜刀。
师父曾经告诉她,如果母亲死了,快把孩子剖出来,孩子还能活。之前师父带她解剖过兔子,从来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她不知道剖出来,孩子能不能活。
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她准备试一试。
所有人看到许芊凝拿着菜刀出来,还以为她要去和马匪拼命,都拦着她,“景曜家的,你一个人杀不了马匪的,我们报官了,等官府来人抓马匪吧。”
许芊凝摇头,看向里正,“里正叔,婉娘还有点脉搏,失血过过,救不活了,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