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被扔在地上,林秀珠盯着银子,上前把银子捡起来,“大河哥,你别难过,银子你收好了,日子总归还是要过的。”
话是这么说,但林秀珠实际上恨不得带着这些银子走,可惜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她再想拿这些银子,也带不走。
郑大河看到这些银子,却怎么也笑不出声,他如何也想不到爹娘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他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但能怪谁?谁也怪不了。
这不就是他几年前想要的吗?现在事情真展到了这地步,第一个后悔的又是自己。
村里人这些天吃了几口热乎的大瓜,现在都乐意离开,还探着脑袋相互说着闲话。
林碎芳听到有不少人又在编排她家宝珠和这个泥腿子,气不打一处来,扯起林秀珠把她和郑大河拉开距离。
“你个泥腿子,别以为和离了就能和我家宝珠在一起,你想都不要想,也不看看你的什么东西!”
“娘…”林秀珠扯了扯她娘的衣裳,“你别这么说大河哥,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知女莫若母,林碎芳知道自家闺女看不上郑大河这么一个粗人,正因此,在听到那些闲话的时候才难受。
“宝珠,你年纪小不懂,这人就是想专门坏你名声!他自己名声臭了就臭了,还想拖累你算怎么回事。”
她二话不说,拖着林秀珠就往回走,这里人多,林秀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跟着她娘回去。
临走前,林碎芳看到林秀秀,气得瞪着她,骂了句,“你个不孝女!”
本来还想上手出气,可是林碎芳看到杵在旁边的赵泽,还是收回了手,眼里淬着毒地看向林秀秀。
今日份的热闹已经够多了,林秀秀吃瓜吃得正起劲,懒都懒得管林碎芳。
被无视,林碎芳更气,都顾不上赵泽的威胁,就想上手撕碎林秀秀的那张脸。
“娘,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们回去吧。”
林秀珠嫌她丢人,扯了扯林碎芳的手臂,将人拉着往回走。
林碎芳心底憋着气,不过还是听大女儿的话,不过这气在看到李伟才的时候,怒火在胸腔内乱窜。
“李伟才!你给我说明白了!给你的那些银子,你到底用在读书上,还是用在逛花楼了!”
林碎芳在外头为了照顾林秀珠的面子,所以死不承认,但男人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现在回到家,关起门,拍着桌子质问。
李伟才在听到这话时,瞬间脸色惨白,大概是想不明白她们怎么会知道,但这事他绝对不能承认!
“李某是读书人,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你莫要张口胡言。”李伟才拿出士可杀不可辱的架势,气得手都在抖。
“村里那些风言风语怎么来的,你拿去的那些银子又去哪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宝珠私底下贴补了你多少银子!我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
“李伟才,你也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们家花大钱让你入赘,可不是让你吃香喝辣享受的!我们给你银子是让你好好读书的!”
“娘!”林秀珠走到李伟才身边,“我相信伟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听村里其他人胡言乱语,夫子前段日子还夸了伟才,说他是天生读书料子。”
林碎芳腿疼,心底还被气闷着,一时间口不择言,“天生的读书料子,怎么也没见着他读了这么多年,读出个什么名堂!”
李伟才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但是自诩读书人的坏毛病倒是一个不落。
他听到林碎芳这么说他,立刻甩手怒道:“读书若是这么好读,那人人都是状元了!”
“你们有脸质问我,我倒还想问问林秀珠和郑大河到底什么关系呢!谁愿意被指着骂是绿头龟!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两个闺女,到底是不是我的!”
他这话一出,林秀珠不敢置信地回头,“相公!别人胡说的你怎么能信!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郑大河!”
李伟才冷笑,“一个巴掌拍不响,谁知道你和郑大河之间到底有什么,如果真的没什么,你闺女为什么宁愿去找他都不找我!”
林秀珠这是跳到河里都洗不清,她这回是真心实意地哭得凄惨,“别人怎么说我,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你知道,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吃药,求佛,做得桩桩件件哪样不是为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李伟才心底不信林秀珠的话,她做的一切分明就是为了她自己,不过心底怎么想是一回事,但嘴上怎么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在察觉到林秀珠当真动怒之后,李伟才又将人揽在怀里安抚,“我不是这意思,欸,我是男人,听不得那些话,我也是看重你,所以动怒。”
李伟才揽着林秀珠进屋,林秀珠哭着擦着眼泪,小夫妻俩在屋内说了不少话,林秀珠看气氛好,还吃了药,李伟才半推半就。
“你这身子刚小产过…”
“我看过大夫了,大夫说现在好怀孩子。”
虽说李伟才是赘婿,但心底还是始终想要个儿子,不然外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吵着吵着,两人的架也就变了意味。
李伟才是个经不住撩拨的,还找着借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怀儿子。
在他们忙着怀儿子的时候,村口的大叔大婶都在说郑家的事,这热闹至少得说上三天。
林秀秀回到家的时候,还把这事说给赵丹红和林碎山听,他们俩听到这话,心底都一阵讶异。
“这…当真分家了?”赵丹红吓得小崽子都往下溜了些,赶忙向上提了提。
“是啊,这还能有假?村长家的童生写的文书,村长和村里的长辈做的见证,所有人都瞧见了。”
林秀秀说的口干舌燥,端起碗大口喝水。
“那郑大河以后就自己过日子了?张柳肚子里不是还怀着孩子吗?”赵丹红被郑家夫妇的果断惊的回不过神。
林秀秀年轻人,倒是看得开,“我看分得好,不分开恐怕整个家都得被搬空,郑大河脑子也是进水的,好好的日子非要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