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生什么事了?你爹呢?”
“爹爹前阵子离府前往县下军营。”小姑娘哭得伤心欲绝:“前几日,哥哥回家拜见祖母,夜里便在自己院子突染恶疾,哥哥认不得娘亲,认不得仪姐儿,认不得人所有人。”
“娘亲只能让人将哥哥捆起来,想着到岛上向小姨求助。可是,祖母和达小娘偏说哥哥中了邪术,还请了巫师进府。”
程仪越说越害怕,身子抖动个不停:“巫师说,要把哥哥放到热锅里大火蒸熟才能把身体里的邪术驱走,我娘誓死护着哥哥,祖母和达小娘便让人把我娘也捆了起来,说我娘也中了邪术,还说今日之内便要在府中举行驱邪术。”
“小姨,求求您救救我娘和哥哥,我娘生怕祖母对我不利,便让旁人把我悄悄送出府,让我到岛上找小姨,可是路上有好多好多人追着仪姐儿,小姨——。”
江璃听闻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向来清楚程家那对【婆媳】与梁氏不对付。
不曾想,竟会背着程副将不在府中,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怎么说,谨哥也是程老夫人的亲孙子,她怎么能下得去手。
眼下事态情急,江璃顾不了许多,赶紧道:“冥夜,即刻点人,随我去兖州城程府。”
“是,娘子。”
自从来了长生岛,江璃再没到过兖州城,平日外头的大小事务,皆由大栓两口子替她操持,看来今日她得亲自走一趟。
江璃说着,接过袁娘取来的厚氅,包裹瑟瑟抖的小姑娘:“袁娘,看好仪姐儿。”
“是,娘子。”
仪姐儿担心家中母亲和兄长,从厚氅中伸出手,紧紧攥着江璃的手:“小姨——。”
望着孩子祈求的眼神,江璃尽量缓和脸上的急色,安抚道:“别怕,你乖乖跟在袁娘子身旁,小姨和你娘还有你哥哥很快便回来。”
“嗯嗯。”小姑娘抿抿唇,点头应声。
江璃见方氏已提来她的专用药箱,示意道:“冥夜家的,你随我一同去。”
“是,娘子。”
这些年,程家娘子与他们岛主关系亲密,绛鳞阁众人都把程谨当成半个小主子来看待,如今在程家遭了这起子难,心里无有不愤。
半个时辰后,江璃乘坐的画舫靠岸,护卫们先是将马匹从船上放下来,江璃在长生岛闲来无事,也学会了骑马。
她接过缰绳,翻身而上,挥动手中长鞭,带领众人快赶往兖州城方向。
冥夜、方氏、冥阳以及十多名黑衣护卫,纷纷驾马相护。
寒风冷冽,掀起江璃身上的大氅,从背影相看,有种无以言状的飒爽英姿。
与此同时,程府后院。
近些年,偌大的府邸都是由梁氏一手操持,只是让她不曾料想,婆母和达小娘在府中藏了这许多生面孔,不仅将她手底下的人全都关押起来,还命人将她和谨哥五花大绑。
梁氏和程谨分别被麻绳捆住,嘴里塞了破布,任凭她们母子俩再挣扎,也未能挣脱。
院子里架了两口大铁锅,锅底的柴火燃得正旺,一层层滚烫的热浪从木制的锅盖边沿腾腾冒起。
梁氏既愤恨又惊恐的瞪着廊下嘴角噙笑的【婆媳】俩,她以为,在这个府里只若井水不犯河水,再怎么样,老婆母都得念及谨哥儿是她的亲孙子。
她们这是要趁程义忠不在府中,将他们母子置于死地,好一对狼心不死的毒妇。
程谨即便被捆了手脚身子,嘴里说不出话来,浑身挣扎的那股子劲,需得两个壮汉才能压制。
明显,程谨神态几近癫狂,没了往日温文儒雅的书生气派。
在两口大锅旁,站着一位衣着奇怪的巫师,摇响着手中铜铃,嘴里念叨着外人听不懂的经文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