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把最好的丹药全部带上,往谢非白的寝殿赶去。
路上他遇到了满脸凝重的星月,星月道:“宫主的情况不大好,大护法也不大好,连药师,你说他们不会有事吧?”
“他们要是都出事了,这修真界就完蛋了,”连丹心稳了稳心神,道,“等我见到了人再说。”
星月道:“大护法已抱着宫主进寝殿了,姐姐在招待贵客。”
“贵客?”连丹心问,“哪位贵客?”
星月道:“方门主和暨明仙尊。”
连丹心脚下一个踉跄,嘴里发苦,心想连暨明仙尊都跟着来了,可见谢非白这次伤得是真重啊!
印无玄坐在床边,凝视躺着的谢非白。
谢非白的脸色苍白,向来红润的唇都是惨白的,他的眼睛闭着,从里幽都回云隐宫的一路上都没睁开过。他试探过谢非白体内的灵气,空空如也,为了杀文长宁,他竟是榨干了最后一丝灵气!
灵气耗光,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严重的是修真者灵气耗光后和凡人无异,若是养不好,修为说不定就废了,又得重新修炼;不严重则是因为灵气总能慢慢养起来,不至于像内丹损毁连日后修炼都成问题。
都是我的错,印无玄想。
印无玄本想把全部灵气都渡给谢非白,暨明仙尊出手阻止了他,方无极忙道:“虚不受补,谢非白现在虚得很,你把灵气一股脑渡给他怕是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印无玄这才住了手,只等着连丹心来给谢非白医治。
他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在连丹心敲门前,他道:“进来!”
连丹心进了寝殿,也不多问,直奔到床边,手指搭在谢非白的手腕上。
因谢非白没戴面具,他只得正襟危坐,免得一不留神看到谢非白的脸就着了道。
诊断后,他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只是灵气耗尽而已,吃丹药补一补,闭关一阵子,过些时日也就好了。”
听连丹心这么说,印无玄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些,问:“大概要多久?”
连丹心道:“三年五年的吧。”
印无玄:……
见印无玄面色不善,连丹心又补充道:“宫主是天赋超绝的大乘期修者,应当用不了那么久,大概……两年……一年……吧。”
印无玄道:“太久了,就不能一两个月内吗?”
“你以为是骨折岔气之类的吗?修真者闭个关也得好些年,这一两年有什么打紧,”连丹心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一颗,道,“倒也有个最快的方法,就是你爱上宫主,让他渡过情劫进阶,修真者在进阶时灵气的充盈度会提升一大截,更何况他渡劫成功后就能飞升了,灵气必是极盛,这点亏空立马就补回来了。”
提到谢非白的渡劫,印无玄又想起被留在秘境里的心脏,愈发自责了。
他不仅没有保护好宫主,心脏也没取回来,真是太没用了。
“喂,印护法,发什么呆啊?”连丹心把药丸递给印无玄,道,“宫主不醒我没法喂药,这个差事只能交给你了。”
印无玄接过丹药,先自己含进嘴里,再俯下身,当着连丹心的面就吻上了谢非白的唇。他小心翼翼地撬开那柔软的唇瓣儿,将药丸推进对方的口中,再继续往里推,等药丸到嗓子眼了,他喝了口水,将水渡过去,帮助谢非白吞服。
连丹心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转过身,又忍不住回头偷偷看,心里啧啧道,大护法说是没有心,这不还是挺会的嘛。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道:“这个丹药呢,每天吃一颗,吃个十来日就行了。”
喂完药,印无玄直起身子,问:“宫主还要多久才醒?”
连丹心道:“过两三个时辰就能醒了。”
印无玄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大护法,你也太现实了吧,把我用完了就赶我走。”连丹心又拿出了一瓶丹药,“这瓶丹药是给你的。”
印无玄蹙眉,道:“给我做什么?”
“饶无愧之前有句话说得对,你们剑修的骨头就是硬,”连丹心指着印无玄的腿,道,“你这腿上的伤可不轻,而且还中了毒,要是不及时解毒,过段时间毒素就会蔓延至经脉,和血融合,腐蚀你的内丹!按理说你的腿该痛到走不动路,可你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剑修是真能忍啊。”
与文长宁和一百杀手对战时,印无玄被鬼手伤到,中毒时他还感觉到腿部变僵,可谢非白一出事,他什么伤啊疼啊都忘光了,满心满眼都是他家宫主。
“那宫主呢?”印无玄道,“他也被鬼手伤了,你快再看看宫主是否有中毒!”
“毒药对宫主没用,”连丹心道,“印护法,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伤吧,不然等宫主醒了,见你伤得比他还重,怕是会不高兴哦。”
谢非白会不高兴这句话戳中了印无玄,想也没想就把丹药给吞了。
连丹心这才满意地走了。
星夜如坐针毡,比起跳脱的妹妹,她向来是个沉稳的人,否则谢非白也不会放心把宫务都交给她处理。可此时,坐在暨明仙尊对面,就连她也无法保持冷静。
自当上了云隐宫左护法,什么大人物她都见过了,可暨明仙尊不一样,这是如谪仙般的人物啊!
谢非白成为天下第一人之前,暨明仙尊一直是修真界最接近飞升的人。
飞升这个词儿虽是修真者们最爱说的词儿,可从古至今,飞升的人少之又少,一千年里大概也就两三个,而所有人都认为,暨明仙尊必定会是这两三个人里的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