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3日,卯时六刻(6点3o),广州城北,大北门外。
一千多土司明协军,驱杀两千多丁壮降卒,正在仰着头,冒死往前冲,准备推平城墙外的护城河。
同样,十几米高的城墙上,还有更远的镇海楼,各种大小火炮、鸟铳和弓箭,居高临下,开始疯狂屠杀城墙外的明军。
当然了,明军准备了一个多月,拥有大量的重盾车,普通的鸟铳和弓箭,伤不到分毫,就是火炮重弹顶不住。
“咔嚓”
“啊,将军饶命啊、、”
“他娘的,一个都不许退,全部往前冲”
“冲冲冲,要想活命,填壕沟”
、、、
临近1oo米的左右,伤亡越来越大,土司将思猛,左手持盾,右手大刀一抡,砍掉试图逃跑的丁壮,鲜血喷洒了一脸。
这个年轻的思氏将领,没有半点的不适,振臂高呼,继续驱杀丁壮降卒,推着重盾车,往前冲去,准备填埋护城河。
“嫩你娘的”
“老子不过了,兄弟们,把炮往前推”
“他妈的,把炮给老子挪到1oo丈外,对准城墙给老子狠狠的轰”
、、、
站在后面的另一个土司将思勇,看到前面的兵丁,伤亡如此惨烈,面对城墙上的火炮,毫无还手之力,也忍不了,嘶吼着要挪动炮阵。
如今的明军,由于朱雍槺重视火炮,最新打造的火炮,已经陆续下放正规明军了。
他们这些土司明协营,也沾上了好处,淘汰下令的佛朗机炮、虎蹲炮、碗口炮等大小杂炮,也装备了几十门。
这些火炮,口径都比较小,最大的也就是3oo斤,放在炮架上面,移动也比较方便。
更轻便的火炮,就是虎蹲炮了,仅仅几十斤,上百斤而已,一两个人就能扛着抬着跑。
“来人”
“把后面的重型鸟铳兵,也全部调上去”
“还有,记得推上重盾车,躲在后面,对射城头的清军,掩护兄弟们填埋护城河”
站在后阵的营将思绵,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不忍直视麾下的伤亡,脸色铁青的嘶吼着下令。
他这个方向,是真正的佯攻,因此明军没有专门的火炮阵地,也没有配备抬枪手,只能靠土司营自己。
唯一的好处,就是思绵的土司营,有不少的重型鸟铳,是在缅甸缴获的,射程达到15o米以上。
广州城的北城,建立在越秀山上,城外的阵地,并不是平整的,而是缓缓向下。
因此,即便是城墙下,没有清军的营寨,明军要想往前攻,也等同于仰攻城墙,其难度可想而知。
越是靠近护城河的地方,城头上清军的火力,越是密集凶残,明军要想填平护城河,只能靠重盾车,一步步往前推。
此时此刻,广州城东城外,战火同样惨烈无比。
明军将领艾承业,正在指挥本部3千兵马,还有3千丁壮降卒,冲锋冲杀清军城外营寨方向。
这边的进展,反而是比较快一点,前面的土司兵将,伤亡了几百人后,已经填平了第一道壕沟。
“来人”
“传令炮兵,抬高炮口,对着城墙的女墙垛口,给老子狠狠的轰”
站在后方的大将线国安,脸色淡定自若,放下手中的长筒望远镜,头也不回的大声下令。
年过四十的他,生死早就看淡了,眼前的攻城算个屁啊,比这个惨烈十倍的,比比皆是啊,看多了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启禀将军”
“如此距离,准头有点问题啊,会不会伤了自己人?”
“要不要请示一下后面的广国公?前面的可是艾将军,万一有点意外的话、、”
听到线国安再次下令炮击的时候,一直待在旁边的大将李茹春,赶紧站出来,小声劝阻几句。
他们这边的火炮,都是各州府新打造的火炮,普遍都是5oo-8oo斤的红夷大炮,铅弹5斤到7斤,射程8oo米左右。
这种距离下,大部分的炮弹都没问题,就怕有一些意外,万一火药燃烧不足,重型铅弹就砸在自己人身上了。
很恐怖的威力啊,擦到即伤,碰到即死,残肢断臂,什么双层甲胄都是纸糊的一样。
还有,前面的是艾承业,别说是朱皇帝的连襟,他自身就是大西军巨头之后,庆阳王冯双礼都是艾能奇的旧部啊,影响力很大。
更何况,主持城东战役的脑,是广国公贺九仪,没有将令,私自开炮,问题比较严重的。
“没事”
老武夫线国安,遥望城头方向,摇了摇头,拒绝了心腹的提议,再遥指城墙外的明军,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