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击未得手,并未恋战,而是迅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男人大怒,立刻追了上去。
妇人见状,也忙追了出去。
少女体力不支,还未跑到门口,便觉得脚下虚浮,眼前阵阵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男人趁机上前,一手抓住少女的肩膀,一手捏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臭丫头,跑啊,你再跑啊!”
少女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挣扎间,眼角余光瞥见了什么,心中一动,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腿,朝着男人的下体踹去。
男人大怒,抬脚便将少女踹飞出去,少女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出一声闷响。
少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咙里一股腥甜涌上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男人一脸狰狞地朝她走来,眼前渐渐模糊,意识也渐渐飘远。
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昏迷过去,然而,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在她闭上眼睛之前,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是那个她一直寻找的人……
初春二月,冰冻初解,嫩芽将,春寒犹甚。
“哗——”
一盆冷水浇泼下来。
彻骨冷意犹如一只无形大手,猛然拉回了那一缕即将要坠入永寂之境的朦胧神思。
“像是真没气了……”
“真是晦气!往常下药也都是这般分量,怎到了她这儿就要了命了!六十两银子的定金都收了,今晚往哪儿再找一个送去!”
“啪!”
脸颊传来刺痛,被丢在墙角处,浑身湿透双眼紧闭的少女微皱了下眉。
“好啊这小贱人果然是装死!”
散乱的髻被人一把扯住,少女本能地睁开眼睛,便被一张布满晒斑的中年男人的狰狞脸庞填满视线。
“没死就给老子起来!”
头被薅扯的疼痛与眼前显然不利的局面让少女来不及去想其它,身体本能更快过思绪,让她下意识地借着起身时的力道猛地抬手抓过男人的小臂,用力反折去之际,右腿重重踢向男人身下。
动作敏捷。
力气却远远不够。
只胜在男人毫无防备,全然不曾料到她会反击,且动作如此之快——
趁着这摆脱了男人钳制的短短间隙,察觉到了身体不对劲的少女视线快扫过四下,后退一步,左脚脚尖轻踢,一旁麻袋堆上的匕飞起,被她稳稳接在了手中,横握于身前。
“……狗娘养的玩意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男人惊怒不已。
这小姑娘分明胆小怯懦,一路只知哭求他饶了她放她回家,若他拿出匕来,她便更是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就是这么一个小废物,此时竟敢反过来拿匕对着他了!
男人身后的妇人也被吓了一跳,十分恼火于少女的“不乖顺”,嘴里骂了一句,走到男人身边这才看清那少女的真正长相。
人是男人带回来的,从麻袋里拎出来就是昏死之态,虽看得出的确生了张好皮子,但到底无神采。
眼下因着头披散,更添几分柔美,只是那一双眼睛,清冷冷地看来时,竟有几分凛然不可侵犯之意。
妇人愣了一瞬,随即撇嘴骂道:“呸!长得就是一副狐媚样子!”
“你们是谁?”少女声音微颤,神情紧张,却依旧竭力保持冷静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贱人——”
“你叫我什么?”少女打断他的叫骂,冷冷问道。
男人一愣,随即便要作:“老子叫你——”
“住口!”少女再次打断他,眼神冰冷,“回答我的问题。”
明明身量娇小,身材瘦弱,全身湿透,丝凌乱,看上去应当十分狼狈,可偏偏那周身的气质,那冷冷的眼神,让人不自觉地就顺着她的意思走。
男人支吾两声,下意识回答道:“这里是郑家庄。”
“郑家庄?”少女微微皱眉,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男人见机猛地扑上前来,伸手就要夺她手中的匕。
少女眼神一凛,迅反应,抬手格挡,同时一脚踹出——
只听一声惨叫,男人抱着下身跪倒在地,表情痛苦不堪。
那少女却是目光冷然,缓缓站直身子,理了理凌乱的头,淡淡道:“还有呢?”
“……你还想知道什么?”男人忍着剧痛,咬牙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少女又问了一遍。
事情已经商议好,接下来便是选定一个开工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