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星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昏沉中感觉时间流逝得极其缓慢,又像是在一瞬间被拉长成了永恒。她一直想着刚被带走的小女孩,心中有一股无法抑制的焦虑与愤怒。她不断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可身体的痛苦和虚弱让她一次次陷入黑暗。
突然,牢房的铁门再度“咣”地一声被推开。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两个防护服大汉粗暴地将女孩扔回地上,那一下几乎是直接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南天星全身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想爬过去看她,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僵硬得像是被灌了铅。
“喂,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努力想要发出声音,但嗓子干哑,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低语。
防护服大汉没有理会,随手甩上牢门,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南天星和女孩独处在这昏暗的牢房中。
南天星挣扎着,强行掀开眼皮,终于看清了小女孩的模样——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眼眶瞬间湿润。
小女孩躺在地上,宽大的病号服下的身上沾满了血迹,血液已经干涸成一块块可怖的痂。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泪痕,嘴角淌着血丝,双眼紧闭,连呼吸声都微弱得几乎听不到。她看起来比刚刚离开时更加虚弱,仿佛被掠走了所有生气。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南天星在心中惊呼,心痛得像被针扎一样。她拼命撑起身体,想要靠近女孩,却发现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着她的动作,身体软得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她不得不拖拽着自己,一点点挪到女孩身边。
女孩的手腕、脚踝上全都是深深的勒痕,显然是被残忍地固定在某种器械上;身上布满了针孔和割开的伤口,血淋淋的,仿佛刚从一场惨烈的折磨中被扔回来。南天星轻轻触碰她的手,感受到那冰冷的皮肤,不由得浑身一颤。
“醒醒……”南天星的声音微微颤抖,手指轻轻抚摸女孩的额头,“你还好吗?”
但女孩依然没有回应,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她看起来像个受了重创的小动物,脆弱得似乎一碰就会碎。南天星的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愤怒和痛苦,手指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深深地掐进掌心。
“你醒醒……你一定要醒醒……”南天星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很糟糕,但眼前这个女孩更是被折磨得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
南天星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保护好她。绝不能就这样放弃——既为了自己,也为了眼前这个无助的小女孩。
南天星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意识飘浮不定,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墙上的铁板传来刺耳的摩擦声,一道缝隙被粗暴地拉开。她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到一双戴着手套的手把两个小盆和两瓶水从铁板后递了进来。冷漠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解释,铁板又“咣”地关上。
南天星撑着地面,一点点挪到盆子旁边,抬手去拿,感觉那重量压得手臂发酸。她手颤抖地拿起一个小盆,凑到鼻尖闻了闻,是稀饭。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米做的,但至少还是热乎的新鲜的。肚子里空荡荡的,她早已饿到极限,但完全没有食欲。她闭了闭眼,狠狠咬了咬牙,端起小盆,一口一口艰难地吃了下去。
热乎乎的稀饭滑过喉咙,虽然寡淡无味,却带来一丝温暖,让南天星感觉身体逐渐恢复了一点力气。吃完后,她拿起水瓶,拧开盖子,抿了一口,却立刻察觉出味道不对。
这水里被加了药剂。淡淡的药味,带着一丝苦涩。
南天星心里一紧,但她还是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感觉除了恢复了一些力气,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不适,才继续喝了几大口,把整瓶水几乎喝完。她需要恢复体力,这样才能想办法逃出去。
她轻轻放下水瓶,转头看向昏迷中的小女孩。女孩似乎比刚送回来的时候好了一些,但还是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像破布一样瘫软在地。南天星挪着身体,拿起另外一个饭盆和水瓶,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女孩身边。她坐下来,把盆子和水放在一边,然后费力地把女孩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靠着墙壁的冰冷触感让南天星的意识清醒了些许。她小心翼翼地拧开水瓶,捧起小女孩的头,往她嘴里喂了一点水。凉意在女孩干裂的唇上滑过,她的睫毛微微一颤,渐渐转醒,但眼睛却始终没能完全睁开,只能发出几声细微的呻吟。
“没事,喝点水,喝了会好受一点。”南天星轻声安慰道,一只手托着女孩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把水送到她唇边。
女孩的喉咙微微动了动,小口小口地吞咽着。南天星一边喂水,一边用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感受到她冰凉的体温渐渐回暖,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
“我喂你吃点粥,好不好?”南天星轻声问道,声音放得很柔和,怕惊到这个虚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的小生命。
女孩没有力气回应,只是艰难地吞咽着口中的水。南天星见她已经稍微恢复了一点,立刻舀起稀饭,慢慢喂到她嘴边。一勺一勺地喂,每一口都喂得小心翼翼,怕弄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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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点一点地吞下粥,每一口都似乎耗尽了她的力气。南天星用肩膀小心地撑住她,让她依靠得更舒服一些。她喂得很慢,动作耐心而温柔,稀饭一点点地被女孩吃下去,似乎终于为她带来了微弱的生机。
南天星一边喂着小女孩,一边仔细观察她的身体情况。喂了几口后,她不经意间发现,女孩身上虽然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但她的皮肤表面却看不到那些刚送回来时的恐怖伤口了。
“这怎么可能?”南天星心中一紧,停下了手中的勺子。
她记得清清楚楚,刚才女孩被送回来时,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外翻,血流不止。而现在,除了干涸掉的血迹和一些淡淡的浅浅的印记外,那些外伤竟然全都不见了,连疤痕都没有留下,皮肤光滑得仿佛从未受伤。
南天星有些难以置信,她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女孩的手臂,明明之前有一条很深的划痕,现在却连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色印子。她又检查了女孩的腹部、肩膀,发现所有的伤口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痊愈了,只留下极浅的痕迹。
“她……她的身体在自愈?”南天星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女孩的身体,似乎有着极其惊人的恢复能力,这在异能者中是极为罕见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孩子的境遇肯定会比自己更惨。
她看着女孩那稚嫩而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阵心疼与困惑。那段被带去实验室的时间里,小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南天星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可能是某种特殊实验的对象——那些人对她的兴趣,或许并不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测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