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寒一早就现他长了口疮,原不当一回事,可这会像是满嘴都烂了,这一口酒差一点疼死他。
“哼!”他压着疼,只出一声冷哼。
白清漓掩唇轻笑出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疮癣的毒配得可不容易,王爷今晚一定要好好享受啊!
阡陌寒眯起眼睛,“我不舒服,你就这么高兴?”
“怎么会呢!”
她夹起一筷子茄墩,贤惠地放在阡陌寒的碗碟中,“王爷吃一口东西,缓一下酒劲。”
阡陌寒实在受不得那辣,看着茄子烧得素,夹起来放在嘴里。
才入口,他便忍不住想吐出来。
白清漓立即捏着帕子去捂他的嘴,“王爷,吐出来可是对圣上大不敬,言官都看着呢。”
何止是言官看着,左相也看着呢,他一心一意辅佐阡陌寒,皆是看在他对依依重情重义,而他自己也算文武双全。
如今依依在宥王府过得委屈,宫宴还未开始就被羞辱离宫,甚至差一点被冠上谋逆的罪名,皆是这个白清漓害的。
阡陌寒非但没责怪这个女人,如今竟与她恩爱起来。
他手中的杯盏重重落下,愤恨地冷哼一声。
阡陌禛淡然开口,“左相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如此好看的歌舞竟然也能让你苦着一张脸。”
柳章没想到幽王会关注他,掩饰住心中不满,拱手道:“承蒙幽王厚爱,老臣只是在担忧幽州边境,若匈奴得知王爷生病,十年的相安无事怕是要生变了。”
幽王赧然,“左相忧思也是我心中所忧,只不过我听说左右的长子在用兵一事上,颇有建树,不如本王现在就向皇兄请旨,赐柳嘉宏游击将军一职,由他替本王坐镇幽州可好?”
柳相心下暗叫不好,他招惹谁不好,为什么要招惹幽王,哪壶不开提哪壶,担心他的病情。
这幽王明里在提点儿子,可真派去幽州镇守,没个三年五年都回不来了,何况那里是幽王的天下,儿子去了能有什么建树。
“这,不劳烦幽王费心了。”
“唉,怎么能说是费心呢,左相的提醒,正好解了我心中所忧,有柳公子相助,我也可安心在京中医治。”
嘉靖帝见他们聊得起劲,插嘴道:“十四弟是在和左相讨论边关一事吗?”
“什么都瞒不过皇兄,臣弟如今病体怕是难以再回幽州,而幽州城又是我朝重要屏障重地,若无可信之人把守,臣弟实难心安。”
皇帝点头,“今日宫宴,原不想谈国事,不过十四弟忧心也是朕近日头疼一事,既然你有看好的人,就按你的意思办,明日早朝你递人折子,朕准了。”
“谢皇兄信任。”
柳章萎顿在坐,他就这么一个看好的儿子,正准备在军机处安插一个职务,即不显山露水,又能与他里外呼应掌握朝局。
只因他一时没控制好情绪,竟落得这个局面。
他愤恨地看了阡陌寒一眼,一时把五皇子给怨恨上了。
白清漓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幽王,见他面色平淡如水,一时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做。
嘉靖帝这时注意到了阡陌寒,此时他沉着一张脸,将心事全写在脸上,还以为是派柳嘉宏去幽州让他不满。
那么多朝臣看着,将心事宣于面,还真让他失望。
“老五,代父皇招呼一下朝臣。”
如此,可是父皇的恩宠。
可阡陌寒听了身躯一震,不得不端起酒盏起身,他嘴里火辣辣地疼,却只能硬着头皮和朝臣推杯换盏。
这种时候,如果他只是意思一下,朝臣便会多心,不得不一杯一杯地接下众人好意。
原是父皇厚爱之举,如今在他这里就如同上刑一般,苦不堪言。
偏白清漓还在他身边添柴加火。
“王爷少喝一点,你这病若是饮酒太过,日后味觉就再难恢复了。”
阡陌寒气的恨不得捏死这个女人。
“是你搞的鬼?”
白清漓忙推了推他,“王爷,有大人过来敬酒呢,你这样拉着一张脸,容易让他们误会的。”
这会他哪还顾得什么陪酒,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你给本王出来一下。”
嘉靖帝一直关注这边,当下眉头紧蹙……
白清漓轻轻拂上他的手臂,假装出恩爱的表情,实际是缓解腕上的疼痛。
才来到殿柱后,阡陌寒将她用力抵在柱上,“白清漓,你胆子大了是吧,以为在宫中我就不敢动你?”
白清漓眉头轻蹙,用力掰开他的手,“王爷,你再用力,我可就喊了,到时就会有人说,你是因为我气走了柳依依,还在迁怒我,那时……”
“你别拿宠妾灭妻那套来压我,现在本王就让你晓得,惹怒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