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今日穿的还是初秋的软纱裙,还是她嫁入王府时,白府给的陪嫁衣服,当年就算不上多好,一年过去,纱衣褪色,绣样老式,让人看去略显寒酸。
加上白清漓没有饰,头上只别了一根银簪,鬓角戴了一朵小小的绢花。
这身打扮虽然将她清冷瘦弱的气质衬托得越我见犹怜,却也与来此处各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有些格格不入。
她嗤了一声,“彩绫阁吴大娘子设计的衣服,每一件都在百两以上,可不是什么人都买得起的。”
白清漓并不想与这人生冲突,只问身边的侍女,“这墙上挂的衣服可还有第二件?”
侍女还未开口,那红衣少女先声夺人,又道,“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吴大娘子的衣服都是独品,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吧。”
白清漓:“这位小姐,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太过咄咄逼人就不太好了吧!”
少女轻蔑地白了一眼,不再理她,只对身边的嬷嬷道:“幽王回京了,中秋宫宴他一定会出席,到时候谁都不可以压过我的风头。”
“是是是,咱们华阳郡主绝对是宫宴当中最亮眼的那个,谁都比不了。”
侍女陪着小心地问她:“夫人,咱们还有其它新款式,您要不要看看?”
白清漓摆手,她见华阳郡主正在抚摸那件纱青色长裙上绣的暗纹,她的手貌似不经意地抚摸上去,“这位小姐肤白,确实比我更适合这件长裙,穿上她定是宫宴当中最出色那个。”
华阳郡抽回手,冷色瞬间变冷,“放肆,谁准许你碰本郡主。”
白清漓装出惶恐,“我可无心冒犯郡主,只是这件衣裙被我先看中,太过喜欢。”
旁边有小女人附和,“是啊,似你这种穷酸人,就不要来彩绫阁这种高档场所,免得让咱们觉得丢人。”
那人看似在附庸华阳郡主,可对方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带关下人去了二楼。
白清漓问身边的侍女,“怎么,你们这里限制消费?买不起吴大娘子的衣服,就不能进来了吗?”
侍女忙解释,“怎么会呢,咱们彩绫阁吴大娘子的衣服是一楼的镇楼之宝,但是其他绣娘的衣服也很好看,小女这就带夫人逛逛可好?”
白清漓睨了那人一眼,“这位夫人倒是穿金戴银,也没见你穿上吴大娘子设计的衣服,真不晓得你的优越感是从何来的。”
“你敢说我!”
白清漓已经不打算理会她,今天出门可不是找人吵架的。
侍女见白清漓不识得眼前夫人,走远一些向她介绍,“刚刚那位是左相的梅姨娘,在相府很是得宠,得罪不得的。”
“哦,原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和我府上那位是一个身份,看不清自己的地位,整日惹是生非。”
梅姨娘在后面脸都气绿了,她自然清楚白清漓说的是谁,也晓得眼前女人是谁。
“你说谁上不得台面呢?”
白清漓晓得此人又和柳相府有瓜葛,更多了几分厌恶。
“你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清楚,不过是比奴才高那么一点点的贱妾,但烦你出身好一点,也不用如花一样的年纪,跟一个糟老头子。就算你满身珠翠又如何,还不是以色侍人,服侍一个满脸褶皱的老男人!”
她嗤了一声,“还自以为是有多美呢,真没劲。”
“你,你敢羞辱我家相爷!”
“哎呦,我可不知道你男人是谁,是你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是丞相。怎么你故意搬出丞相来吓唬我,是想压我一头?”
梅姨娘不敢在外面给丞相惹事,但她受了春嬷嬷的叮嘱,也不敢这样放过白清漓。
“那也比你一个弃妇强,用不正当手段嫁人做妻,被男人冷落在后宅不闻不问,看你那一身穷酸,还有寡淡的脸,你想以色侍人都不能呢!”
她说完,得意地扬着下巴,看白清漓怎么回怼她。
白清漓干脆连话都懒得说,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啊!你敢打我!”
一旁的侍女也吓坏了,这可是左相的宠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