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却是在房中将半只熏鸡细嚼慢咽地吃完,还不满地觉得这肉冷了,少了些香味。
“砰!”
门扇应声倒地的声音。
白清漓抬眸,顺着窗缝向院外扫了一眼,阡陌寒来了。
她快收拾残局,找了帕子擦拭了嘴角,这才似无事人一般再次坐好。
衡芜苑没有灯油,到了夜间便只剩下一室的乌漆墨黑。
白清漓一席白衣,披散着头,端坐在花厅前小椅上,阡陌寒冲时来看到她这样,被唬了一跳。
“深更半夜不睡觉,又在装神弄鬼吗?”
“王爷大半夜不休息,踹翻我院门,是在彰显你的神威吗?”
阡陌寒蹙眉,这个女人自从诈死后,越变得伶牙俐齿。
他一腔怒意,作势就想掐她脖子。
赵荃在身后小心提醒,“王爷,近不得王妃的身,她那针着实厉害。”
阡陌寒记得,这女人会使暗器。
“从前还真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能忍耐一年之久,用藏拙来戏弄孤。”
“不过今日本王过来,就是告诉你,若想在这府里苟延残喘,最好似从前那般听话,否则孤不介意此刻就送你归西。”
白清漓起身,一步步上前,与他只留一步的距离。
她笑,“呵!”
月光下,白清漓眉眼舒展,没了前几日的憔悴,瘦削的容貌越娇弱柔媚。
她本就生得好,只是初入府时,性子过于卑微,一心想讨好阡陌寒,加之白府的无耻行为,才让阡陌寒从未正眼瞧过她。
今日见她不卑不亢,胆大妄为地与自己对视。
阡陌寒皱了皱眉头,“你笑什么?难道你不怕死?”
白清漓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上上下下打量,似他是物价一般。
“王爷出府不就是替那小贱人找方子吗,如果找到了,我这个活药方子就可以除去了,既然早晚都要死,我怕什么?”
阡陌寒诧异,这个女人何时这般聪慧起来,竟然知道自己这两日在忙什么。
“既然晓得,还不懂得收敛?”
收敛?若收敛有用,也不用换来这一身的伤疤了。
“阡陌寒,你还没见到你的好青梅吧?见过她之后再来对我大言不惭!”
她转身回坐到凳上,翘起二郎腿,食指一下一下地点在茶桌上。
阡陌寒何时见过女子对他如此无礼,这女人不但装不下去了,还一身的反骨。
“那本王就告诉你,很快依依便不再需要你,你可以准备准备上路了。”
白清漓脸上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哦,今日就要送我上路吗?王爷下手之前可思量好了,千万别后悔。”
阡陌寒心下狐疑,这个女人如此淡定,她到底在依仗什么?
白清漓不满地看着她多日未曾修剪的指甲,半点忌惮都没有。
“如果今日你不下手,不过你下次再来前,记得带人将我这院子修葺好,顺便告诉柳贱人,想要不受罪,每次拿一千两银子换解药,少一个子都不行。”
她似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哦对了,王爷还要给我出府的自由。”
阡陌寒看着她嘴一张一合,不住地提着要求,耐心耗尽,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简直是厚颜无耻,不知所谓!”
白清漓也恼了,这个男人,动不动就掐她的脖子,真当她随意拿捏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