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奖励吗?”
我微微一怔,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表情,笃定摇头,“没有。”
周廷越笑了笑,我不给奖励他便自己来索取,俯身在我唇上亲了一下,“我自己拿。”
我面上一红,将他推开,“你……忘了我们约法三章了吗?”
“哦。”
他眉头一挑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说,“这是奖励,不在约法三章之内的。”
我不想理他,瞪了他一眼进了厨房收拾,开始准备晚餐。
晚餐做到一半却收到一通始料未及的电话,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赶忙接了起来,“喂?姜叔叔……”
“哎呀……小谢啊……”姜明昭父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我应了一声,只听旁边有个男声一直在小声说:“你说啊……说啊……”
“怎么了姜叔叔?”
姜明昭的父亲支支吾吾,有些不情不愿,“是这样的……妹子要结婚了……然后家里那个没钱……就想说……”他没有将后半段话说完,但我也听出他的意思,“姜叔叔,结婚的话要多少?”
我听见姜明昭父亲身边一男一女在小声讨论,似乎是觉得我听不见,“50万,就说50万……”
“哪能要这么多啊!”
姜叔叔惊诧的声音响起,“就算要也不能要这么多啊……”
“哎呀!我来说。”
电话被躲了过去,我听见姜明昭妹妹的声音,“谢斐哥……我要结婚了,那个……我和我男人想结婚后做点小生意,也好回来照顾爸爸,但家里没钱……那个你看你……”
“要多少……”
“50万,你看能借给我们吗?我和我男人以后赚了钱一定还你……”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但姜明昭三个字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我身上,我这条命是他救的,五十万还给他,不算多。
“我会想办法的……过几天打给你。”
“好嘞!”
电话那头传来喜悦的声音,“谢谢谢斐哥!”
我挂了电话,沉默的站在原地,我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雪,这是今年F城的第一场雪。
我继续做这菜,一转身却发现周廷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双手靠在厨房门边,我躲闪着目光,端着做好的菜往客厅走,我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我和姜叔叔的对话,若是听见了,他大概也能猜出来是谁吧……
我将菜放在桌上,低着头继续回到厨房,可在经过周廷越的时候却被他拉住了手,手腕处被他用力的握住,“抬头,谢斐。”
我别过脸,“干什么……”
他伸手捏住我的脸,逼着我看向他,“你不欠他什么。”
“我欠他的。”
我笃定道。我和周廷越一直对于这件事避而不谈,但我知道姜明昭始终是我和他之间的一根刺。
他轻笑一声,默默地松开了我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转身就走。
这一晚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默默地吃完了饭,我将厨房收拾干净,周廷越已经自觉的躺在了沙发上。半夜的时候他也没有偷偷溜进房间,我知道他在生气,但姜明昭家的事情我必须管。
五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想着该谁借……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第二天我连给佩佩他们带的特产都忘记拿了。
一到店里,佩佩就和我说让我躲在烘焙室别出来,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昨天就有很多人来看我,今天肯定会更多……
果然不出佩佩所料,年轻人的热情总是让人始料未及,不过我在烘焙室不出去他们也没有办法。快下班的时候我又接到了姜明昭父亲的电话,他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谢意和羞愧,“谢斐啊……你不欠明昭什么了。钱我收到了,这么多钱……我和闺女以后会想办法还你的……”
“您收到了?”
我有些诧异。
他应了一声,重重的叹了口气,“明昭这孩子……他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觉得欠他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眼圈有些泛红,老人又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才挂了电话。
不用想我也知道钱是谁给的,我给周廷越打了电话,他没有接。我挫败的低垂着头,想了想将烘焙室收拾干净,匆匆下了楼。
佩佩早就提醒我带好口罩,所以倒是没有人认出来我,我上了公交赶回家,周廷越还没回来,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就没见到他,他仿佛又失踪了一样。
我做了一桌菜,可周廷越还没有回来,天已经黑了,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屋里黑沉沉的,仿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开门的声音,周廷越打开灯,看到我后也没有惊讶,他沉着脸走到我面前蹲下,带着一身的酒气双眸深沉地看向我,“如果你觉得欠他一条命,那我买你这条命,现在你欠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