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川幽潭前的绿竹林美不胜收。在这静谧的夜晚,皎洁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竹林之中,地上映照着斑驳的月影与摇曳的竹影。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绿竹宛如优雅的舞者,随风摇曳生姿,竹叶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轻响,与幽潭那清澈如镜的潭水遥相呼应,真乃“竹海通幽处,潭水月照人”之景。
月光下的竹林中,熊烈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背上的柳俏棠,转头对着身后的红芍说道:“烦请红芍姐姐,为她解除穴道,让她恢复体力,放她回家吧。”熊烈为了避嫌,缓缓移步,站到了离二人较远的幽潭边上,静静地欣赏着这许久未见的月光,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孤独而又坚定。
红芍未发一言,款步上前,双手灵动地为柳俏棠解开穴道,而后双掌贴于柳俏棠后背,以自身深厚的内力为其推宫过血,助柳俏棠恢复体力。柳俏棠在红芍的帮助下,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
“这是你的寒刃刀,在发现你表哥昏迷的地方捡到的,给你。”红芍轻声说道,同时将寒刃刀递到了柳俏棠的手中。
“如果你还是觉得我是采花淫贼,你现在恢复了体力,也拿到了自己的兵器,尽管放马过来杀我,我随时奉陪。”站在幽潭边上的熊烈,目视着幽潭,声音清冷地说道,目光未曾看向红芍,也未瞧柳俏棠一眼。
柳俏棠紧紧地握紧手中的寒刃刀,双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沉思片刻后,转身向红芍抱拳:“谢谢,这位姐姐的救命之恩!我想问我表哥,他怎样了,现在在何处?”
“你表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现在或许已经回你家了,你还是快回家吧,外面晚上甚是危险。”红芍语气温柔,犹如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满含关切地对柳俏棠说道。
柳俏棠向红芍抱拳再施了一礼,目光始终未曾看向熊烈所站的方向,转身向着柳家的方向快步而去。走出很远之后,传来她的一句:“别以为今晚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下次见面,我定会要你好看!你给我小心点。”红芍看了看熊烈,无奈地笑了:“好人难做吧!”
熊烈也微微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说道:“谁说我要做好人来着,我做个人就好,凡事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红芍点了点头,深表赞同熊烈的想法,接着又说道:“她最后想必也明白,你和我并非她口中的采花贼,我想她只是个倔强的丫头,不愿在你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罢了,女人或许都有这种通病,也许此刻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呢!”
“什么人躲在竹林里鬼鬼祟祟的,出来。”熊烈突然察觉到竹林中的异常,神色一凛,大声喝道。红芍也即刻停止说话,迅速抽出自己的九幽化龙鞭,紧紧握在手中,目光警惕地注视着竹林。
“小花,我们被发现了。”竹林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只见林中缓缓走出三个人,一个男子,半张脸布满了狰狞的伤疤,在这清冷的月光下乍一看,似人更像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还有一个中年模样的妇人,身着一身绿色的衣裳,在这绿竹林中,如果她不说话,旁人根本难以发现其身影,方才说话的正是她;另有一个叫小花的小女孩,那一双眼睛眨呀眨的,透着聪明伶俐的光芒。
熊烈、红芍仔细打量这三人,这不正是太平川官道上开小酒寮的一家三口人吗?心中甚是奇怪为何他们会在这深夜出现在此地。
“两位,对不住了,让你们赶上了,我们也不想灭口,只是这件事,除了我们一家三口,不想被第四个人发现,去死吧,明年今晚,我们一家会为你俩烧香超度的,动手!”女人神色狠厉,看向旁边一直未曾说话的半边脸伤疤的男人,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只见那伤疤男人,猛地从手中的竹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他出手便是杀招,身形如鬼魅般直奔二人而来。红芍反应迅速,施展出“龙行百步”的身法,轻盈地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熊烈却不想回避,他深知在这样的局面下,避无可避,索性直接一招“无情剑”,剑意“谷神不死,是谓玄牝”,毅然迎向了疤脸男人的竹中剑。
铁剑和竹中剑交错碰撞,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在这月夜之下显得格外夺目。疤脸男人立刻察觉到自己并不能瞬间将对方灭杀,大喊了一声:“老于,点子挺扎手。”被喊作“老于”的中年女子,不慌不忙地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似泥塑巢状的物品,一手稳稳托住,另一只手则握着一个紫色的小铃铛。她轻轻地摇动起紫色小铃铛,只见泥塑巢状物品中飞出数只小飞虫子,向着熊烈、红芍疾速飞来。
疤痕脸男人看到“老于”掏出这一物,恐怖之感瞬间浮现在脸上。本来他那半边脸上就已是累累疤痕,再加上此刻恐怖狰狞的面容,已全然不能用恶鬼来形容。倘若地狱里还有更为触目惊心的恶物,那此刻站在熊烈面前的这位,必定算得其中之一。红芍早已被吓得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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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洞夜胡蜂。”红芍借着月光,最先看清中年女人指挥飞来的是何物。
“你们还有机会逃吗?老于,这杀人的洞夜胡蜂从来没有失手过。”疤脸男人听到对方的提醒,脸上现出一种看向死人般的阴森笑容。
熊烈没有听清红芍说的是什么东西,但他已经发现马上飞到眼前的是一只只体型个头比蜜蜂还大的红色蜂子。红芍毫不犹豫地飞奔扑向熊烈,紧紧拉住他只说了一句:“幽潭寒水里,或许还有生机。”说罢,红芍拉着不明所以的熊烈,双双纵身跳入旁边的幽潭。几只毒蜂也毫不迟疑地随着红芍、熊烈跃入幽潭,跟着钻入潭水中。眨眼间,几只毒蜂便漂上了水面。中年女人摇着紫色小铃铛,让没有来得及飞入潭中的洞夜胡蜂返回手中泥塑的母巢中,用手捞起水面几只微微结了冰霜冻僵的胡蜂,放在手中一个不知名的布袋里,然后和疤脸男人、小花,一同望着潭水水面,静静地呆傻了半刻钟。
“你们说,他们还能活下去吗?”小花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看向疤痕脸男人和叫老于的中年女人。
“这幽潭外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其实内部暗藏奇寒。我们想要的那物就在幽潭下,这么多年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不敢入潭。他们俩,这样冒冒然地下去,你说,有活下来的可能吗?”老于看向一副天真模样的小女孩说道。
“那万一,他们就活了下来呢?”叫小花的小女孩,没有回答老于,而是继续紧盯着水面熊烈他们入水时,泛起的水花余纹。
“他们如果活下来,我们不就可以抓住他们逼迫他们再进入幽潭潭底为我们取出天魔老人留下的寒潭秘藏,然后,再用洞夜胡蜂弄死他们,让他们尸骨无存。”疤脸男人越说越兴奋,已然陷入了想入非非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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