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触犯了众神,诸神对西西弗斯降下神罚,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那沉重的巨石,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祂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在这轮回里周而复始。
在诸神看来,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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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西西弗斯,为了清除死亡而献出生命,是你的荣幸。”
他像是念诗一样说完这些古怪的话,他的脸上也浮现出古怪的笑容;他背着手敲了敲身后的墙板砖。墙后传来轻响,乔治·伦斯的身影消失在墙里。
在黑暗中,亮起点点森森的绿光。
安静的空间里,乔治·伦斯的脸被这绿光微微照亮,瞳孔虹膜被机器敏锐地捕捉到。
“最高身份认证权限接管;安东尼·布兰度博士,欢迎回来。”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整个空间乍然明亮,矗立着一座座高大的实验舱,舱内沉睡着各式各样的少女少年,唯一的共通点就在于他们都长得非常的漂亮。
其次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实验台,它们是由坚固的金属材料制成,表面光锃亮反射冷光。
每个实验台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特视镜、试管、器皿、测定管,注射器……这些东西都被擦拭得干净光滑如镜面,又如酒杯刀叉般陈列在台上,使得这个地方看起来则更像是餐厅。
乔治·伦斯……不,一个金发白肤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安东尼·布兰度从阴影里走出。
他的眼神冰冷渗骨,金黄色的头发,皮肤皙白,接近透明;身材虽然高大壮硕,但却散发着妖异妩媚的气息,这股气息的来源也许是那女气的五官,也许是走路时微微收拢脚后跟的姿势。但这种妖媚的感觉并没有使他看起来有丝毫的弱于他人,反而如恶魔一样诱惑着不坚定之徒,一步步走入精心设计的深渊里。
而他说出的话竟然带着一股危险的甘美,让人感到异常的安宁,恍若圣徒听见了神的教诲,即便是巴掌也要将其当作甜酒咽下。
“开始吧。”他说。
随即整个空间暗淡下来,漂浮在空中的绿色荧光也随之消失;黑暗模糊了一切,只有布兰度那高大壮硕的影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作出托腮思考的模样,在黑暗中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轻笑。
平安夜之后,每天晚上都有着人工降雪队在天空施工,按照在地球上过圣诞节的老传统,每年这个时候大部分地区都在下雪;现在在火星上,大规模的自然雪是不必奢求了,但为了让节日起到怀让人们念地球,鼓舞斗志的作用,每逢圣诞都会有人工造雪。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深邃纯净的夜空里,群星灿烂比肩而立;厚实的积雪像是巨大的羊毛地毯一样铺在地上。
薇儿穿着小小棉袄,蹦蹦跳跳的,听着脚下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那是稀碎的雪花被踩裂的动静。
她已过豆蔻之年,但是言行举止都完全像个稚嫩的孩子。
雪厚到几乎要盖过楚斩雨的膝盖,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严寒,他的穿着相当单薄,白色高领毛衣外边罩了一件黑色的宽松大衣,薇儿觉得冷的时候就会把整个身子罩在大衣下面。
偶尔有同僚或认识他的人从岗位上下来和他打招呼,递上圣诞礼物,笑着说“MarrtChristmas”,他就会礼貌一笑,回复一声“Godblessyou”。
薇儿小声地问他:“楚,你真的相信有上帝存在吗?”
“我不知道。”楚斩雨伸手轻触她灿金色长发和浅色睫毛上凝固的发亮的冰晶:“但是,人们还愿意去相信,这是件好事。”
看薇儿的样子,这些东西对她来说还是太高深遥远了。她露出了惘然的神情。
圣诞假期的夜晚,人造积雪聚于树顶,灯火明艳,照映着垂挂在屋檐下的串串冰棱,广场上人群熙熙攘攘,情侣在檞寄生物下交换礼物,轻吻对方羞涩泛红的面容。
“楚,‘亲爱的’是什么意思。”薇儿好奇地问道,手指着对面正在拥抱着热吻的情侣:“他们在做什么啊?”
楚斩雨不动声色地挪了地方:“呃,‘亲爱的’就是非常喜欢别人的意思。”
薇儿认真点头。
莎朵穿过挤挤闹闹的人群,独自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了下来。
和叔父争执,气势上好像是她赢过了叔父,但是这难受的感觉好像喝了劣质啤酒,触及舌尖是甘甜的,留给舌根和味蕾的是无尽的酸涩和苦辣,好像被毒蛇蛰了一口。
就像楚斩雨自己说的那样,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他不需要自己道歉。
她对楚斩雨没有爱慕之心,有的只是同样身为军人的欣赏;真是见鬼,如果让她早知道上报观察资料会带来这样的羞辱,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杨中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