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民不与官斗,这臣又怎敢与君斗?即便陵阳选了花小姐,他日后也未必真能将人保住,毕竟若被皇上恶了去,这仕途不也就到头了?”
相反他救下了两个哥哥,穆家人从此对他感激涕零。
不仅那两个祸根被送走,穆家的产业也全部由他管理,这才有了穆府如今的繁盛。
“至于那位花小姐,其实也并不一定是个好的选择。”
“怎么又不是好选择了?”
凤曦不懂就问,反正她浓眉大眼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谢老爷子到没有再说,而是看向祁霄道:
“这事儿你应该也知道吧?”
祁霄点点头道:
“知道,当年太子与今上在先帝重病时争夺皇位,太子败后先帝竟直接赐死了花皇后,连带着花家也被满门抄斩。”
先帝直到看见花家被灭门三日后,这才在养心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当时先帝灭了花家满门,其罪名是皇后与花家多年谋害皇嗣,以至于先帝子嗣凋零罪大恶极。若非有你父亲保驾护航,在今上即将被害时带兵赶到,今上恐怕也……”
这旧事凤曦到听过,不是祁霄他爹她那便宜爹早死了。
“好在陵阳自花卿颜入宫那日起,便再也未在我们跟前提过对方,与之也彻底成为了皇后与臣子的关系。连当初太子出世,先帝希望他亲自教授其学识他都拒绝了,转而选择了今上。”
喝了口清茶润喉,谢老爷子不免遗憾的摇了摇头道:
“这人生在世总有遗憾,想必这么些年过去了,陵阳那老东西也该是放下了。”
听完故事的祁霄未曾多言,只是又坐了会儿便带着凤曦告辞而去。
只是才踏出主院不久,他们便见一名侍女带着府医急急而过,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了。
凤曦倒是眼尖道:
“那不是平日里跟着谢晚吟的人么?”
她说的自是哪个急急忙忙的侍女。
谢晚吟生的体弱多病,所以一直都是有带侍女在身边的习惯的,至少凤曦每次见她她都带着。
“是她。”
祁霄点点头,他比凤曦知道的还要清楚一些。他知道那侍女叫豆蔻,且还瞧见对方手腕上有淤青,应该是近日留下的。
对方将身上的淤青藏的极好,若非今日她扶着谢晚吟入堂时露出了一点,他也不会刚刚好的发现。
要知道谢晚吟身子金贵,伺候她一向是谢家大房里的美差,所以她的侍女过的也同样精细。
而今她就算不如往日风光,谢家大房父子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后,怕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短了她。
所以祁霄有个不太好的猜测,那豆蔻身上的伤恐怕是谢晚吟……
罢了,是与不是其实跟他也没甚关系。
只不过看那府医急匆匆的样子,那边屋子里应该也的确出事了。
“快快快,您倒是跑快些啊!”
豆蔻一遍遍催促那府医,觉得自己这心跳的咚咚咚的,连她自己听着都害怕。
眼看院子就在眼前,她竟见老爷与大公子都到了,连这些日子都在伺候大公子的染香也到了。
“染香姐姐……”
豆蔻上前一把拉住染香的手,整个人都快要哭成泪人了。
但染香可不敢让她在这儿哭,立刻招呼着府医跟着她进屋去。
屋里灯火通明,大红的喜烛明艳的被褥,无论从哪儿瞧着都是喜庆祥和的。
当然如果去掉地上那一摊鲜红的血迹,以及那个倒地不起的男人的话。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疯了么!”
谢滨一巴掌扇在谢晚吟的脸上,直将少女打的偏过头去,嘴角更是有血迹缓缓流出。
此刻的她凤冠已乱,整个人就这般痴痴的看着眼前众人,然后竟慢慢的,慢慢的笑了起来。
这笑配合少女脚边染血的烛台,竟让周围看着她的人毛骨悚然。
“他想碰我,他竟还想碰我?就他这种废物东西,他凭什么!”
面对谢晚吟的怒吼,就是谢滨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眼下重要的显然不是训斥谢晚吟,而是如何处理眼下倒在地上的苏烨。
好在府医蹲在了苏烨面前,在一一撑开两只眼皮看了看,又仔仔细细的把完脉后,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
没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