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多张面孔,或年轻气盛,或饱经沧桑,但此刻都充满了同一种信念——为了生存,为了改变不公的命运。他们的脚步踏过干裂的土地,扬起阵阵尘土,犹如一条滚滚向前的巨龙,势不可挡。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的是不屈的身影和顽强的意志。
与此同时,一连休整了几天的徐天爵所部,也终于有了动静,毕竟他一直不动,也不是个办法,赵彦几乎每天都催促他,看得出来多少有点急功近利了。
“传我军令,大军再休整一天,明日清晨发兵郓城。”
“是。”亲卫得到命令,就准备去传达,可没走两步,就又被徐天爵给叫住了。
“顺便把军中的将领都叫过来,本将有事吩咐。”
“是。”
等到传令兵离开后,徐天爵只身一人走到了挂在墙上的地图旁边,看着地图上的一个个地名,竟忍不住发起了呆,郓城、邹县、滕县、巨野,只要将这些城池顺利打下来,日后就都是由他说了算。
现在自己这边的人,已经在朝堂上安排了,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培养出来的那些进士、举人,就能走马上任了,有着魏国公府的供养和威压,倒也不怕他们贪污腐败,只要他们能安安稳稳的控制着每个府县,到时候整个鲁南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毕竟县令又叫县太爷在古代交通不便的时候,就是个土皇帝,绝对的说一不二。
其实对于这些人的忠心,徐天爵倒是没有多少担心,当年在他小的时候选的就是一些老实憨厚之人,又都和他在同一个学堂里读书,以他马首是瞻,如今,这种意识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即便是有二心者,也是百不足一,无伤大雅。
如今这大业宏图已经开始初现雏形,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足以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指挥使是不是要开拔了?底下的将士们早就等不及了,现在士气可是极为高昂。”
韩勇一进来便对着许天觉笑呵呵的说道,现在的情况,毕竟这样的京营士兵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以前让他们打仗,那一个个脸上跟死了爹妈一样,现在积极的不像话,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不过这也不能怪普通士兵,跟别的将领打,尤其是跟着那些文官太监出去,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但是跟徐天爵出去就不一样了,不能说是百战百胜吧,反正到现在是没输过,再加上对面的敌人都是些没怎么经过训练的,农民打起来也简单。
说白了,这一仗就是来送军功的,谁能不乐意?谁又不想着快打?毕竟周边可不止他们这一股明军,要是让别人吃了肉,他们就只能喝汤了,所以一个个的情绪都高昂的很。
“老韩,不要着急,明日你当先锋,第一个打头阵。”
“那就多谢指挥使了。”
韩勇一听徐天爵这么说,倒是很高兴,前面的两仗,已经让这个汉子认可了徐天爵,家世好有能力又不孤傲,可以说是满足了他心中完美统帅的90%,差的只不过是年龄小了一些,要不是身世好,恐怕难以服众。
但也已经让他很满意了,所以他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想跟着徐天爵干一番事业,毕竟军功封爵,谁不想给自己弄个爵位,光宗耀祖。
“指挥使,末将请战。”
“末将愿带人第一个攻上郓城。”
看着一个个跟打了鸡血的将领,徐天爵就知道底下的将士们,恐怕早就等不及了,毕竟战争是最锻炼士兵的,一名新兵想蜕变成一名老兵,必须要经过战场的洗礼,只有舍生忘我的厮杀,才能让他们合格。
而徐天爵带人打的仗,则是最好锻炼士兵的,一则可以让他们见血,战胜恐惧,二则是因为战争强度没有那么大,不会让士兵死伤太多,从而给活着的人留下心理阴影。
所以说经过之前两仗,徐天爵率领的明军京营已经可以称为精锐了,不过,这个精锐只能在明朝地方上耀武扬威,去了辽东还是不够看。
“这次把你们都叫过来,是因为锦衣卫已经传来了确切情报,徐鸿儒的援兵马上就到郓城了,咱们也是时候该把郓城从叛军手里夺回来了。”
听着徐天爵这么说,底下的军将有几个在交头接耳,虽然那两个人离徐天爵很远,徐天爵还是听到了一点,无非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叛军的援兵到了再攻打郓城。
见此,徐天爵倒是也没有隐瞒,直接对着众人说道:“或许有人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叛军的援兵到了我们再打?既然这样,那我就给诸位说明一下,首先郓城只不过是座小县城,我一万大军,难道还攻不下来?”
“所以我并不着急,其二叛军人数众多,若是我们进攻神速,直接打到邹县,到时候诸位谁能保证我们能一下子就擒住叛军七八万人?一旦这些叛军四散溃逃,恐怕到时候更麻烦。”
“所以一次消灭他们几万人,打个三四次就行了,还有一些事,我不想明说,但是为了让你们一心说出来也无妨,我们这些人都是从京营过来的,终究不是山东的地方兵马,打的太猛,会让山东都司毫无颜面,免不了他们给咱们使绊子,所以这最后一战少不了山东总兵。”
“但是现在山东总兵官杨肇基的新兵还需要些时日,所以急不来,记住,仗没有这么好打。”
“是。”
“指挥使英明,大人英明,我等钦佩。”
“好啊,既然都来了,那咱们就边吃边聊吧!军队中不拘小节,大家都不必拘束。”
“行,这可是指挥使说的,那我们可放开肚子吃了,这回事可别嫌弃俺们。”
“说什么呢?咱们指挥使那可是打过女真人的,风餐露宿的可不像那些文官,磨磨唧唧的。”
那千户刚说完,便又想起了什么,连忙站起身来,对着冯懦行了一礼。“冯县令,在下没有说你的意思,说的是那些朝堂里不知兵事,还瞎指挥的文官。”
其他人眼见他越说越没谱,也是,赶紧伸手拉了他一把。
对此,冯懦倒是没有过多计较,所谓术业有专攻,什么人该干什么事都已经安排好了,谁要是越俎代庖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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