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还真走,我菜都点好了。”科尔扭头,愤慨地坐回到沙上,一个人坐两个人的位置,马上切出手机,看起了天气预报。
上面说现在暴雨的高潮已经过去了,雨势在不断减小,再过最多半个小时就停掉了。
这倒让他松了一口气,把手机一摔,双手抹脸。
“车长,不去拦一下吗?”有人劝道。
“他那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揉着酸痛的眼睛,后仰,舒舒服服地靠着,“就让他淋点雨吧。下次就长记性了。我总不能一直惯着他是不是?他又不是我老婆。”
“噗!”“哈哈!”
座下笑声一片。他也笑了。菜上来了,他往外面看了眼,没有再管。只不过,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忐忑不安的事儿生了。
难得聚餐,大家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一时忘了时间。可太阳落山了雨都没停,直到晚上九点才有变小的趋势。
科尔给他了十几条语音,打了五次电话,都没接,想着是被暴雨屏蔽信号之类的,或是路上信号不好,这种事都是时有生的。而且凯尔文开车不看手机。
实在放心不下了,他半开玩笑地过去了句:“你再不回消息,你老婆孩子就是我的了啊。”
依然没有回复。
等了五分钟之后,他闷了杯酒,然后冲出休息站。
雨点刀片般打来,天黑得像一潭墨水。
他麻利地上了车,启动,远光灯亮度打满,一脚油门怼到底。
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开了很久,他终于瞧见了远处闪烁的光。
“妈的让我一顿好找!”
可当他驶入光芒之后,才看明白——周围全是R公司集团军,“河狸”,灯火通明。
几千米的道路完全垮塌,周围一片狼藉。狂风呼啸,卷着暴雨打着他的车窗。
透过光芒,他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缘亲眼看到的人,一个是“河狸”队长,R47,另一个披着大袍子和保暖毯子,背对着他,和队长聊着什么。
看到集团军队长的那一刻,他脑袋里嗡一下炸开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位集团军士兵走了过来,看了看车,敲开了窗,撂下一句“离开这里”,就走了。
他徐徐拉起倒档,一点点后退,十几米的路,开了两分钟……
不是……这他妈怎么回事?谁那么逆天敢拆R公司的高架桥?不知道这玩意儿和集团军是绑定的?
但有一件事,他算是明白了。
凯尔文死了,真的死了。
他看见了林小姐,在高架桥底下一边扒拉着什么,一边嚎啕大哭。
只是,他实在过于震惊了,开了回去,彻夜未眠,甚至怀疑自己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第二天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直到看见新闻通报,龙卷风摧毁了高架桥,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所以,我爸爸真的是龙卷风害死的吗?”别西卜停止了纺织,捏着针,直直望去。
“那晚确实有龙卷风,但是……我总觉得有点诡异。”科尔翻出了手机,给他看当时拍的照片。
风雨交加,雷霆轰鸣,龙卷风席卷大地,壮观无比。
“您没有收到龙卷风预警吗?”
“没有,只有暴风雨预警。”
指头和针尖碰了碰。
“那就是风暴教做的吧?”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科尔叹着,手托着下巴,昂,注视窗外的白云,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但是,为什么呢?维德为什么要杀凯尔文?我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来。”
除非维德和凯尔文两个人都是蠢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别西卜也在怀疑这一点……维德真的是他的杀父仇人吗?
他翻回到了当时的新闻截图。
昨日,峡谷巷三号区至四号区的高架桥路段遭遇龙卷风袭击,生局部垮塌。目前该方向路段已封锁。集团军已介入修复工程,预计明日中午十二时之前恢复通车……
高架桥是鱼骨状的,主干是位于峡谷巷的高架桥,向外延伸出支路至边境,再至南北州属。
“你说看到了集团军?”
“对头。”
“可路上一辆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