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火焰攀附上衣料的声音,滋啦啦的燃烧声瞬间让我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路雪,把我放下,你会跟我一样烧起来的。”
“你不是怕疼吗?烧伤很疼的。”
我不知道她是因为烧伤的疼痛感,还是对我的气愤,亦或者两者皆有,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总比你死了好。”
“我来做你的眼睛,我来做你脚,你只管跟着我。。。。。。记得吗?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我仍由她将我搀扶着,仿佛自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我只能感觉自己的双脚在缓慢的移动。
一种奇异的温暖包裹了我的全身,耳边则是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一切都显得格外静谧。
如果不是那些虫子仍旧飞蛾扑火般撞向我们,发出滋啦滋啦的烤焦声,我想这个画面应该会更加温馨。
这九层的阶梯本就格外漫长,此刻,时间的概念似乎都被我们互相依偎的火焰烤得模糊,我们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直到我听见她推开大门的吱呀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我从来没有如此想感受这股持续了将近三年的寒冷。
彭!
身后的大门关上,我拍在地面上,火焰将地上的积雪烤干,融化的雪水叫我周身燃烧的火焰退去。
路雪同样在雪地上打着滚,将身上的火焰熄灭。
此刻的我们,在办公楼的大门前,如同刚出生的孩子那样赤身果体,身上的衣物毛发都被烧了个干净,就连皮肤都被烤得黢黑如同焦炭。
那些虫子在我们走出这栋大楼后,没有再追出来。
我和路雪撒泼似的在雪地上打滚,刚从灼烧的地狱中解放出来,我们是如此渴望眼前的这份寒冷。
我的眼睛最先恢复过来,当我们从雪地上坐起身子,看着彼此丑陋的模样,都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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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雪哈哈大笑着,栽倒在身后的积雪之中:
“陈闲,你这焦炭一样的脑袋,没头发也没眉毛,看起来就像刚从土里挖出来还沾着泥的大土豆。”
“巴黎圣母院该雇你去给他们敲钟了。”
这家伙,嘴真是有够损的。
我四下张望着,却发现这里早已经没有了行人的痕迹。
远处人群围着餐车发出喧哗的噪声,那原本应当守着餐车的送餐人,只留下了一地的铁皮,还有那件黑色的破旧长袍。
人们哄抢着餐车上的食物,在那些吵闹人群中,我难以分辨出第一个伸手的家伙究竟是谁。
一个光头男人怎样都无法挤到餐车的附近,叫狂热的人群挤到外围,他忍无可忍地抽出了自己别在腰间的手枪。
彭!
随着一声枪响,我看见那个光头男人维持着举枪的姿势,额头上是一个贯穿眉心的血洞,他成了第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短暂的寂静之后,鲜血和枪声似乎触动了人群中某个敏感的开关。
人群像是放入了肉块的滚油般开始沸腾起来,那是规则和秩序的高楼彻底坍塌的声音。
尖叫声,嘶吼声此起彼伏。
人们四散而逃,脸上满是恐惧和惊恐。
我这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坐在雪地里,路雪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看着蒙蒙的天空,一抹厚重的云朵从北方袭来,遮住了这片天空的所有光亮。
“陈闲。。。天黑了。”
我看着远处闪动的火光,和几声故作凶狠的叫骂声,浓烟和火焰在视线的尽头将一栋民房彻底包裹。
我苦笑。
“。。。对,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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