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7年八月。
大明,北京城,信王府。
信王朱由检站在大堂中,笑着对一个中年问道:“王公公,皇兄这次召孤进宫所为何事?”
“回殿下的话,奴婢只是来传话,具体的事奴婢不清楚。”中年微弓着身子回答。
“呵呵,行,我们走吧。”朱由检乐呵呵说着,同时给自己身侧人一个眼神,后者从怀中摸出一包银子不着痕迹的递给中年。
中年悄摸收起银子,咧嘴笑着,十分恭敬的迎着朱由检踏上马车。
“殿下,下面的人莽撞,今日奴婢亲自为您驾车。”
“好,有牢王公公。”朱由检在马车上坐好放下帘子,原本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不由陷入沉思。
按照历史轨迹来看,现在的天启皇帝应该病入膏肓;小心谨慎十七年,自己等待的时机似乎到了。
“信王殿下,皇爷前些日子在西苑游舟落水患病,如今病情越发严重了。”驾车的王公公低声说了一句。
沉思中的朱由检被声音打断,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好,多谢王公公指点。”朱由检低声回应。
心脏砰砰跳着,这几日收到的消息,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验证!
朱由检目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驾车的这位中年身上,他叫王体乾,魏忠贤手下核心太监之一。
信王府距离皇城不远,没一会,马车在西华门外停下。
步行在皇城内,朱由检看着周围的宫殿,心中有些恍惚。
他十七年前穿越成襁褓中的朱由检,自小在这里长大,被封信王后离宫居住,入宫的次数不多,但是这次进宫,他心中明显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踏入乾清宫侧殿,朱由检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天启皇帝行礼后说道。
“皇兄,月余未见,怎会病成这样?”
“小弟,你来了。”朱由校看到来人,苍白的脸上泛起笑容。
听到天启皇帝对自己的称呼,他心中一阵温暖,原本的朱由检刚出生不久,母妃就死了,虽然贵为皇族,但是在皇宫中却极少能感受到亲情,也就眼前这个哥哥,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好,如今这个皇兄病重将死,血脉连接的那种亲切感此时十分清晰。
“陛下,各位大人都在宫外候着了。”魏忠贤上前低声提醒。
“宣他们进来。”
很快,一群人乌泱泱进来。
朱由检站在一侧暗中观察。
依附魏忠贤的站在左侧,人数最多,东林党人站在右侧,中间站着的则是以张维贤为主的京城勋贵,还有一些清流站在靠后的位置。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众臣齐声跪下叩头行礼。
“诸位爱卿请起;前些日子朕游船不慎落水生病,今日稍好些特召你们来;朝中之事诸位爱卿要多多配合忠贤处理,不要怠慢···”朱由校缓缓说着,双眼明亮的扫视在座的所有大臣,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中。
魏忠贤站在朱由校另一侧,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想什么。
大约半个时辰后,大臣散去。
“王弟,你上前来。”朱由校摆手说道。
朱由检赶忙来到床榻前。
“为兄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太久,后宫没有子嗣,待朕百年后,这大明就托付给你吧。”朱由校半靠在床榻上说着,脸上带着笑意。
“皇兄不可,您一定会好起来···”朱由检心脏砰砰跳着,嘴上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由校挥手打断。
“小弟,哥没跟你说笑,哥的身子自己清楚,今日召群臣来,就是为敲打他们,好给你以后铺路,你记住,这些大臣,即要用他们,也要防着他们,你心思良善,群臣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做事要从全考虑,遇到难题可以问忠贤,在一些事的处理上,他是可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由检沉默的走出乾清宫,心中对后世中历史记载感到无语。
刚才朱由校和他讲了许多东西,从心机城府到理政思路,再到军国大事涉及非常全面,这哪里像是一个昏庸且专心搞木匠活儿的皇帝?
随即忍不住摇头苦笑,自己可是亲自见证了天启一朝的真实现状,都说魏忠贤大奸大恶,其不过是朱由校手中的利剑而已。
“信王殿下慢行。”宫殿拐角处,一个小太监小声叫住朱由检。
“嗯?何人?唤孤何事?”朱由检满脸疑惑。
“殿下,有人想见你。”小太监看周围无人小声说着,手中摸出一个锦帕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