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晓丽正在喂着已经中风偏瘫的王春花喝地瓜糊糊。
一听这话顿时手一抖,那碗滚烫的糊糊撒了王春花一身,烫的她直翻白眼,偏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淌着口水发出啊啊的声音。
“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人!”
“咋错了,人家横幅上贴着你嫂子的名字哩,再说了小颖在咱桥口村生活了三年,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可能,绝不可能!”
周晓丽顾不得呜哩哇啦的老母亲,起身急匆匆的往外走,想要急切的看个究竟。
一直以来她觉得宁颖就是只会使力气的村妇,怎么可能考上大学,还变成了高考状元。
难不成考试比拉屎还简单,要是这样她也不至于在初中就留了三次级。
王春花虽然身子偏瘫了但脑子不糊涂。
她自然也不信宁颖考上了大学,哆哆嗦嗦的拿起木棍,拖着那条不听使唤的腿跟屎壳郎磕头一般的往外走。
跟车的锣鼓队把鼓面敲的咚咚响,响锣锵锵锵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周三家的更是拿来家里的糖块跟瓜子发给大家。
“大伙儿都听着,这喜糖跟瓜子就当是小颖请的了,咱们桥口村飞出来一只金凤凰啊!”
宁颖连忙道谢:“三嫂子,多谢了,回头我把喜糖钱给你,这事可不能代劳。”
“小颖,你给我们两口子找了活路,这不今年新房盖起来了,我跟你三哥正愁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你要真给了钱,我今晚就睡不了囫囵觉了。”
“那就麻烦嫂子了。”
周三媳妇远远的就看到了风风火火赶来的周晓丽,顿时拔高了嗓音:
“小颖聪明,不仅生意做的好,考试也能拿第一,听说这可是全国第一啊,只可惜有些人有眼无珠,白白的放走了金凤凰。”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颖要还在那乌鸦窝里待着,指不准就被拖死了,哪有机会展翅高飞啊。”
周晓丽知道她只是在点化她,但眼下她根本没时间跟她计较,只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哪怕看到戴着大红花的人是宁颖,横幅上也贴着她的名字时,她依旧不肯相信。
顿时冲到正在为玫城一中做宣传的唐宋面前:“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她怎么可能考上大学?!”
唐宋努力维持着校长的沉稳与尊严:“这位女同志,宁颖的成绩单是教育局亲自送到学校的,绝对不可能弄错,你如果还质疑的话,我建议你去教育局亲自查一查。”
周晓丽已经近乎癫狂:“那就是她作弊了,你们马上好好的查,最好把她抓起来!”
唐宋再也绷不住了,愤怒道:“高考从出题到改题都绝对保密,就连试卷都是专人押送,为的就是为种花家挑选栋梁之材,你这么说不仅仅是污蔑宁颖同学,也是在挑衅种花家的整个教育系统!”
村长担心给桥口村丢脸,连忙找几个人把周晓丽拖走。
周晓丽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一边哭一边打滚:“她怎么可能考上大学,她凭什么能考上,凭什么是她啊?!”
屎壳郎磕到头的王春花一看到站在拖拉机上接受村民崇拜跟祝福的宁颖时,一时受不住刺激,直接仰面栽在了地上。
游行结束后,宁颖顿觉出了心中郁结的那口恶气,神清气爽。
唐宋也收获颇丰,估计秋后玫城下面几个乡镇中学的尖子生都会选择玫城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