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春树把消息带回村里,特意在工作的厂房里告诉自己一家人。
“什么!你说红军和你妹妹考上的是同一所大学!”牛迎花瞪着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儿子,“怎么可能?你不是哄我开心吧?”
“我骗你做什么!是真的!红军也考上了京城大学!”汪春树大声地喊道,让周围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看了过来。
“春树,你看到通知书了吗?”有人问道。
“当然!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的,和我妹妹的通知书一样,都是京城大学!”汪春树心中充满了无限的自豪感。
“天呐!春兰竟然考上了京城大学!”
“我就说她是神仙转世吧!你们还不信!你看看她找的对象的眼光多厉害,肯定也是个大人物。”
“他们一块考上了京城大学?我不是在做梦吧?”有的人特意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花嫂子,你闺女女婿都考上了大学,你可得摆摆酒席请请大家啊!”
“就是,花婶子,什么时候摆酒席啊?”有的人跟着起哄道。
“去,去,去,就知道吃,春兰上学不花钱啊?你出啊?”也有的人看不惯主要要求吃喝的,跟要饭的似的,出言打断道。
牛迎花还没回过神呢,她也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梦,她嗷地一嗓子站起来:“哈哈,我闺女和女婿都考上了!摆酒席,必须摆!全村人都来!”
牛迎花和他们小组负责的小组长说了一声,就匆匆回家找汪大铁去了。
汪春兰和苏红军夫妻两个一块考上京城大学的消息风一样地传开了,有报纸先找上门来,然后是县里的领导和学校里的领导。
后来省里也来人了,对于苏红军这样的干部放弃职位参加高考继续提升自己能力的行为提出个高度赞扬,还要求苏红军毕业后尽快回到队伍中为更多的人民服务。
一个星期的时间,汪春兰在忙碌的应酬中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两个人甜蜜幸福的生活都被挤占了,不得已他们提前把行李打包邮寄过去,告别了亲人坐上北去的火车前往了京城。
离学校报到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月,苏红军和汪春兰在一家干净的旅馆住下,白天就去外面找房子,但现在的房子紧缺,哪能那么好找呢?至于旅游逛景点,反正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以后他们有时间了慢慢看。
随着运动的结束,回城后没工作的知青和毕业后无所事事的人员的增加,社会治安不像以前那样安稳,偷盗抢劫的事情多了起来。即便是公安天天围追堵截也有不怕死的出来溜达溜达,能捞点就捞点。
苏红军和汪春兰带着相机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在京城的胡同里找房子时就被一伙人劫了。几名小混混看他们穿着不错,又是外地口音,拿着刀逼停了他们,让他们掏出兜里钱来。
苏红军停下车,让汪春兰站地远一点,主动走上前去,一人一脚就把所有的人打趴在地嗷嚎着起不来。
“他们本地人,应该知道哪里有房子。”汪春兰指着几个人对苏红军道。
“行,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按着苏红军的想法就是把这些不长眼的人一人废一条腿才算解决问题。
“你们有人知道哪里有房子卖或者租吗?”苏红军拿起一个混混手里的刀问道。
几个混混忙着疼了,也顾不上回答,苏红军冷冷地拿着刀背敲打着其中一个的手指,如果不是顾忌着媳妇在这里最好不要见血,他的手段可没那么温和。被敲的那个人疼得声音立马高了八度,后面几个人见状忍着痛抢着回答:“我知道!我知道!”
苏红军指着一个看着还算顺眼地道:“在哪?”
“就离这边两条胡同,是一个返乡回来的知青,他家里人都去世了,他想把房子卖了去国外投奔亲戚。”被指的人急急忙忙地把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们以前是邻居,后来他回来了吃过一次饭,他自己说的。”
“行,你带路吧。”苏红军挑着下巴示意他起来。
孙丰田哭丧着脸扒着墙忍着疼痛站起来,他往前试着走了两步,还行,对着眼前这个说不定能随时要他命的恐怖男人点了点头。
看着孙丰田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余下的几个人松了一口气,继续抱着身体哀嚎起来。
孙丰田拖着腿在一个门口站住,他敲着门,对里面道:“我是孙丰田,快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个脸色黑黄,留着三七分短的中等个头的年轻男子,他看着三个人,脸上没多少表情:“进来吧。”
苏红军听着院子里的声音,把自行车停到外面,对着汪春兰道:“你先在这看着车子,我进去瞧一瞧,很快出来。”
汪春兰一头雾水,但没多问,就见苏红军跟着走进去了。
苏红军看着男子关上院门,又扫了一眼从屋里出来的十几个人,对着孙丰田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找的房子?住了一窝的耗子。”
听到这句话,有的人开始指着苏红军骂骂咧咧地要过来打他。
孙丰田这会儿也不怕苏红军了,幸好他知道这里今天开小会,有这些人在,不然他还真不敢把这个人领着里来,他硬着骨头道:“还想着找房子?你有没有命出去还不一定呢。凤哥,这个人刚才打伤了我们好几个,有功夫。”
北面房屋的屋檐下,站在最前面的高大男子凤哥挑了挑眉,吐出一口京腔:“小子,你哪条道上的?来了这里不知道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