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红军念叨的汪春兰就像他想的那样,正在缝纫机前认真地给他做一件棉衣。
因为汪春兰白天有大半的时间待在大队教学,只能傍晚和晚上吃饭后多做一会儿。
牛迎花看女儿在做衣服,还是用了上好的料子和棉花,她忍不住地又要念叨。
“才了那么点钱,这下又都花干净了吧?”
还没等她说话,汪春兰把苏红军送给她的礼物拿出来递到她手里。
牛迎花把小盒拿到手里看了看:“这是什么?小盒还挺精致的,雕着花。”接着打开了看向里面。
“天呐,这也太贵重了吧!”看到玉的时候,牛迎花的心都跟着抖了抖。
“真好看!我小时候就看过你姥娘村里的大财主戴过一个那么大的大绿扳指。”牛迎花一边小心地捧着盒子,一边比划着大小。
“那个绿啊,水汪汪的。你姥娘说那是翡翠,一件能顶一座大园子。这块玉成色那么好,肯定也值钱,什么三大件五大件的可比不上这么一件。”牛迎花喜不自胜地拿着玉反复观看,对闺女吩咐道:“咱可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做一件板正正的衣服,别寒酸了人家。”
“上面的这株兰花也好看,和你的名字正好配!哎呀,越看越好看!”牛迎花越看越喜欢,如果这是儿子的东西,她早动手抢过来由她来收着了。但这是闺女的,她就让闺女好好收起来。
汪春兰一边做着衣服一边听她娘唠叨,这次的棉衣她打算做成能拆开的两件。因为棉花不能洗,一洗就坨,这样衣服脏了只洗外面这一件就行。所以这次的衣服费工费时。
外套用了藏青色防风面料,款式是连帽插肩袖,厚重结实耐磨。长度到臀部位置,方便骑车。
汪春兰做完这一件,又做了一件样式类似,白灰色的短款棉衣。这样的衣服适合十七八岁的男孩穿,干净朝气青春时尚。
做完了以后她写上纸条,标明哪一件是谁的衣服。包装好了让她爹帮忙寄了出去。
“你说,咱闺女和苏主任这个事靠不靠谱?”牛迎花晚上睡不着觉,和汪大铁聊起闺女的事情来。
“想那么多干什么?闺女喜欢就行。”汪大铁也有些忧愁,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还是担心闺女嫁这样的人家受委屈。
毕竟人家一家都是干部,自己一家都是农民,人家吃分配粮食,他们上交粮食。嫁过去有一个人脸上看不起,闺女心里就得难受。一想到闺女会受气难受,汪大铁就想抹眼泪。感受到泪意,他赶忙收住了胡乱飘飞的思绪。
“今年十八,正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咱村里比她小的早就说亲生孩子了。上完高中她都二十了,要不要提前把这事定下来?”
“着什么急?人家那边还没怎么着呢,咱不能着急。”汪大铁心里也着急,但他不能和牛迎花一样,有事就沉不住气,他必须得稳住。
“这次人家那边不是送了一块好玉嘛,我想着这诚意也够了。”
“送玉的事你可别胡咧咧,在家就咱三个知道就行。”
“我又不是不懂,还用你说!你看上次来调查咱,也是看着人家的面子走了一个形式。多靠谱啊!那个二流子死咬着咱不放,要不是有人,咱的麻烦不就大了吗?”
“嗯,也幸亏咱闺女运气好,遇到这样的人物。不过,还是得看闺女的意思,这才认识了多久啊。”
“人家介绍相亲的不也就几个月就成嘛。我是想着趁热打铁,反正早晚得找,这不是正好的事情。”
“别着急,再看看,要是闺女今年还是继续给他做衣服,明年就给他们订下来。”
“一年的时间了可够长的了,万一……”
“如果有万一就说明他们不合适,以咱闺女的相貌人品能力,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别想那么多了。年龄大的没有就找年龄小的。”
“我是想着苏主任年龄比咱春兰大好几岁,他家里的人再等不及了。不过,你说的对,咱闺女什么样的也好找,我也是糊涂了!”
汪大铁心里想,这事不是一目了然的嘛,也就你看着人家有钱有势,想着赶紧扒拉上去。他可得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一年时间刚刚好。
大年初五,汪大海一家和谭培林一早坐着拖拉机往城里赶火车去了。
汪大海靠着谭培林道:“你和那个李梦瑶说你要走的事吗?”
谭培林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和她说什么?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以为你和她相处那么长时间,多少会有点心动呢。毕竟人家长得确实没得说。”
“你太小看我了,她就是再好看,就她那品性,我也看不上。”
“没看上就好,你大娘昨天还问我,你是不是和她处对象呢。”
“都是你给我出的好主意!我这人生都有污点了。”被人误会成挖别人墙角,这让谭培林心里呕着一口气。
“回去打个报告,说明一下情况呗。”
“我可不打,太丢人了。”
“有啥好丢人的,为了事业牺牲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主要还是这件事有点离谱。”
“确实,大变活人,什么也没查到。行,回去我说一下这件事。”谭培林思索了一下,虽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还是把事情报道上去,自己的形象被牺牲就被牺牲吧。
李梦瑶在村子里逛了好几天,也没再遇到谭培林。大着胆子问了问,原来他回部队了。李梦瑶立马就感觉有些晕,像是丢了好几百万一样。
他们明明谈得挺开心的,怎么也不给她说一声就走了?这让她以后怎么办?她本来还想着去部队会努力让自己克服远离大城市的寂寞,好好当一名优秀美丽的军嫂。
现在这些念想都成了泡沫。
年前章之源说家里有急事,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她为了谭培林还是狠心拒绝了,章之源就失望地自己走了。
现在谭培林也走了,他们都走了,她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