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刚昨天就把布料和钱送来了,还有他的身体数据,仔细地写在一张纸上。
汪春兰说了大体怎么做,汪春树动手,两个人一边指导一边学,动作很快。除了吃饭外,都在房间里忙碌。
汪春树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如沐春风。他妹妹在他犯错时不会骂他打击他,反而和他仔细说明为什么这里容易出错,应该怎么改,还讲了不少小技巧。做得好的时候还受他妹的夸奖。
心里一轻松,学东西也快了。汪春树在妹妹的鼓励下突飞猛进,缝纫机都要踩出火星子来。
跟春兰学习太得劲了,这才是人的待遇。跟他娘学习像跟魔鬼学习一样,对他简直就像是对待阶级敌人!做错了恨不得要吃了他!天知道他是如何地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
牛迎花进来叫了两次,让汪春兰去休息一会儿,都让她以不累拒绝了。
忙到晚上快睡觉时,上衣终于做好了,汪春树看着自己能做出这么板正的衣服,高兴地忘乎所以。他叫来要睡觉的所有人,骄傲地展示他做的衣服。
牛迎花拿过衣服看了看,确实不错,她对着汪大铁道:“春兰就是厉害,她随便教一教,老二那榆木疙瘩脑袋就像开窍了一样。这件衣服春兰帮了不少忙吧?”
汪春兰笑着道:“二哥学地很快,这衣服都是他自己做的,我可没帮忙。你看,走线走的多工整。”
汪春水接过来装着看了看,立马套自己身上,他转了个圈问他媳妇:“我穿怎么样?好看吗?”
因为他弟弟不肯让他试穿衣服,所以他才对弟弟的天天挨骂那么幸灾乐祸。
李秀芬摇摇头:“你太瘦了,这衣服太肥了!不合适。”
汪春水听到这么一句评论,火热的心立马冷却了,他脱下衣服,对汪春兰道:“春兰,等以后哥有钱了,买最好的料子,你给我做一件合身的。”
牛迎花翻着白眼:“孩子都有了,不想着攒钱给孩子,还想着穿好的!不行!不能给他做!”
剩下的裤子就简单好做了,天不亮汪春树就起来了,他照着昨天妹妹给画的线裁剪,赶到早上吃饭前裤子完成了。
按约定的时间,纪刚来了,他高兴地对汪春树竖着大拇哥,“太合身了!”
汪春树搓着手开怀笑着,巨大的成就感淹没了他:“哈哈,你喜欢就行。”
纪刚突然凑近低声道:“我这还有几个人想做衣服,你要不要接?”
汪春树一听还有钱挣,那太行了,怎么不接?他兴奋地回道:“接!”
“那行,下午的时候我把料子和尺寸给你送来。先做五个人的,这是五块钱的定金。”
五块钱!一个工人一个星期的工资,他做得快的话三天就能做完。而且这只是定金,也就是说他三天能挣十块钱!
三天十块钱,三十天就是一百块钱!一个月能挣他们全家一年挣的钱!
汪春树的野心突然膨胀起来。
牛迎花听到儿子说人家还要让他做衣服,定金都给了。这是哪路的财神爷哦,来给他们送钱来了!要是一直做下去,老二的婚礼不就很快有着落了吗?
“下次他再来,让他来家里吃饭再走,人家给咱介绍活,咱得好好谢谢人家。”最好能再介绍几个人来。
在一家人的期盼中,纪刚终于来了,他带来了不同的布料,上面分别用纸写着各种尺寸。
牛迎花让汪春树赶紧去做衣服,她来招待纪刚。
纪刚偷偷观察了跟汪春树一起进屋的汪春兰,朴素的穿着仍然掩盖不住她的钟灵毓秀,真漂亮!
确定他大哥真的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才想办法费心费力地给她家里人送钱来。
但是年纪差了近五岁,他大哥有的等了,想尽快结婚是不可能的。
漂亮的女人多的是,非得看上小那么多的,能看又不能吃。
等到女方能结婚的年龄,还不知道要给她家操多少心呢,也不知道最后值不值得。
纪刚老江湖了,牛迎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对牛迎花想打听的事含糊地回答了几个,反倒是牛迎花被他连祖宗是谁、祖坟在哪都问出来。
纪刚觉得情报打听地差不多了,以有事要忙,谢绝了牛迎花留饭的热情款待,骑着车子回去了。
在妹妹的帮助下,汪春树越做越顺手,他昼夜不停地做,累极了眼才去床上躺一会儿,最后竟然两天的时间就赶出来。
这次他拿着衣服去了县城,找到纪刚。纪刚痛快地给了他五块,然后又问道:“能不能和商店里那样,做出不同的型号来?”
汪春树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没问题。他也看出来了,这个纪刚就是个暗中做买卖的人。
和纪刚做生意,他只管做,不管卖,也不用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不用担心做得让人不满意,人家反手把他举报了。
这个纪刚就是他生命里的贵人啊!
分了三个号,大中小,每个型号十件,纪刚提供布料。
汪春树托着一车的布料,去了县高中,让门卫把妹妹叫了出来。
汪春兰以为家里生什么事了呢,急匆匆气喘吁吁地跑出来。
“哥,家里有事吗?”汪春儿见面就问。
“不是家里的事。”汪春树把纪刚让他做三种型号的事告诉了妹妹。
这个纪刚是怎么回事?让他哥做衣服,每次都是先给定金和布料,就像是怕他哥不做一样,现在又加了量,同样先给布料,这些布料可是不少钱啊。汪春兰拍了拍他哥后座包装严实的大布袋。
“哥,我给你写三个型号的具体尺寸吧。”这个年代的人普遍瘦,所以不同的地方就是高矮肩宽臀围。汪春兰借了门卫大爷的纸写了三个尺寸范围递给她哥。
“好来!”有了尺寸,蒙着头也能把衣服做了。
“哥,如果累了就让娘替你做一会儿。”
“知道了!”汪春树也不墨迹了,他得赶紧回去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