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料子?”牛迎花看了看女儿放到床上的毛料,这么好的料子,很贵的。
“那天下雨,没带伞,他好心送了我一套衣服,我想还他一件。”汪春兰羞红了脸,她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牛迎花看了看闺女身上的新衣服,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就是闺女刚回来就给她来了一个震天雷,她还没来的及问。
衣服是闺女平时穿的样式,颜色也差不多,她还以为是闺女自己买的。没想到是别人送的,还是苏红军送的。
她又摸了摸衣服,挺厚实的,不便宜。
“对,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牛迎花看闺女这样就明白,闺女这是对苏红军有了好感,不然回礼送什么不好,送自己做的衣服。她没有点破闺女的心思,顺着闺女的话点点头。
在回送东西这一点上,牛迎花觉得闺女做的对,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他们家可不像有的人家一样,净干些偷偷摸摸,占便宜没够的事情。
那样的人到哪也像臭狗屎,遭人嫌弃。落下这样的坏名声,儿子不好找媳妇,女儿不好说婆家,占那个便宜值当的吗?
苏红军这个人都说不好相处,他能送闺女衣服,说明他对闺女也有好感。而且,他还是县委会的副主任。那么年轻就当上副主任,得多少姑娘惦记着他?偏偏他对自己闺女上心。
这一点上牛迎花有强烈的信心,她闺女那么好,谁不喜欢啊?谁不喜欢她闺女就是他眼瞎心盲。
就是不知道这个苏红军是不是真的没结婚。这个年龄了没结婚也差不多有未婚妻才是,她得找人打听打听。
她娘那边有个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就在革委会,她得去找他一趟,问问苏红军的真实情况。
只要没结婚,就算有未婚妻,只要她闺女稍微打扮一下,还怕苏红军不动心吗?她闺女就得找这么个有能力的人护着。
“你哪来的钱?”牛迎花把毛料放放在手里掂了掂。
汪春兰又把那天事情的起因讲了讲。牛迎花听到闺女受了那么大惊吓还去给人家做活,眼睛都湿润了。她这个闺女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也是家里穷,最近给她二哥说亲花了不少钱,她闺女都看到眼里。
“你知道村里的骚狐狸差点儿被那个杀人犯杀了的事吗?也是苏红军救了她。”牛迎花想起了村里生的大事,“苏红军是不是一直调查那个杀人犯,才那么凑巧救了你又救了骚狐狸。这件事村里都传开了,都说他真不该救那个骚狐狸,那种破鞋死了也是活该。”
听到苏红军救了李梦瑶,汪春兰的心剧烈跳了跳。她想到了苏长征,苏长征之前挺喜欢她的,后来遇到了李梦瑶就变成另一副样子。还有章之源,她那个梦中的初恋情人,不就是看到李梦瑶后没说句再见就走了吗?
想到这里,她有些热闹的心突然安静下来。他只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想以身相许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更何况苏红军也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心意,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
汪春兰脸上的表情变淡了。
牛迎花看到闺女不说话了,知道她听到李梦瑶不高兴了。也是她多嘴,扯那个骚狐狸干什么。
牛迎花站起身来对闺女道:“你做衣服吧,我先去做饭。下午你二哥回来,让他带着你山上找点野果子玩。”说是找野果子,其实是找鸟蛋和兔子。因为有规定山上的鸟类和野兽都是属于国家的,逮到需要上交。大家都偷偷地找,说话也是用暗话。
汪春兰的二哥一大早去给未来老丈人帮忙了,没去接她。
上次做的那身衣服让她二哥相亲成功,人家姑娘当场同意了,这段时间就要商量婚期。她二哥在家里没事时就跑到那边去,想着表现好了,赶紧娶媳妇过门。
等结婚时再给二嫂做一件婚礼服。
汪春兰边想着边在毛料上画线,她打算做一件大衣。对于苏红军的各种尺寸她有大概的了解。
随着记忆的回放,她手里忙个不停,由身高腰围腿长慢慢地想到苏红军的脸,想起他对她笑着的样子,俊朗又温暖。
她停下来看着因为走神画歪的线,笑了笑,像是对苏红军笑一样。
她平淡的心又开始热闹起来。
顺其自然吧,不要害怕。
傍晚汪春树回来,叫着汪春兰出去玩,汪春兰没有拒绝,好久没在山里逛逛了。
此时此刻,刚下班的苏红军对着家里坐着的一位大伯和陌生姑娘点了点头。
“红军,你下班了,赶紧坐下。”苏母迎上去对着苏红军挤了挤眼,意思是好好说话,别不冷不热的。
“妈,我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儿还有事。”苏红军看到这架势,直接对他妈道。
“什么事?这几天都没回家,明天不行吗?”苏母不高兴道。她觉得这是她儿子的借口,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他的眼?都二十三了还不考虑终身大事。
她整天着急,她之前相中的姑娘大多结婚了,他却不紧不慢,不当回事。
虽然这样想着,她也给儿子留了面子,没有当场戳破。
“单位的事。”苏红军解释了一句,又看向沙上坐着的人,“魏伯,你和我爸坐会儿聊聊天吃个饭。我拿了东西就走。”
“单位有事就快点去忙。”魏伯笑呵呵地道。他心里明白这是苏红军不满意他这个外甥女。
知道苏红军眼光高,没想到这么高,连坐下来说话都不愿意。
他心里有些生气,这个苏红军太自傲了。
来之前他还感觉十拿九稳的,在他眼里他这个外甥女不光外表出众,人还勤快懂事。既然苏红军不愿意就再给她另找个好人家吧。
强扭的瓜不甜。
苏红军去了卧室,把他的东西挑出来一部分装芥子空间里,拿了一个纸质的袋子又打了一个招呼就出门了。
来相亲的姑娘看着苏红军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和她一句话都没说。她瞬间感觉人生都灰暗了。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向来都是被捧着被夸赞的她从来没有被忽视地那么彻底过。
她以前听别人说苏红军为人冷淡无情,她不信邪,非要来试试自己的魅力,结果真的是尴尬地无地自容。
魏伯看外甥女快哭出来的样子,也起身和苏母寒暄着道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