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真道人再次醒来,已经回到永安王府。
但身边一个丫鬟也无,外面吵吵闹闹,让她不适的皱起了眉。
“来人。”
她声音虚弱绵软,不仅声音,整个身体都是软趴趴的没有力气。
但她没有在意,她受的伤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等她好一些了,就进宫,师父虽然不在了,但是吸取龙气的方法她也知道,只要……
只要……
明真道人努力回想该怎么做,脑袋却一片空白。
季廷煜进来时,就见她崩溃的扯着头,整个人无助的颤抖着。
“明真。”
他心里对明真道人是有气的,尤其是今早府里的下人陆陆续续收拾了东西离开,他自己也要离开这座象征他身份的宅子,他忍不住想,明真道人玉碎后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就离开,如果她先跟他说明情况,两个人商议一番,说不定根本不需要落到这个地步。
可看到明真道人难受崩溃绝望的模样,他心一软。
罢了,他还有些金银傍身,明真也是有真本事在的,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明真,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他轻柔地握住明真道人的肩膀,想要安抚住她,下一秒,明真道人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季廷煜被她的眼神惊的后退半步,随即被强压住的怨气也冒了出来。
“我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因为你我失去了什么!就因为给你治伤,皇上把我贬为庶人!我没怪你,你倒反过来怪我!”
明真道人哪里管他是王爷还是庶人,她只关心她跟着师父学的所有本事都想不起来了!没了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她跟那些普通的女子有什么区别!
一直到拿着包袱出了府,虽然季廷煜还是扶着明真道人,但两人之间明显气氛不对,谁也没有理谁。
季廷煜在东街有一处宅子,是他母妃给他的,没有被没收。
宅子之前一直有人打扫,也不脏乱,他把明真道人放在一间屋子里,自己去了另一处。
身份上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坠落凡尘,成为他从前最看不上的普通人……而导致他变成这一切的女人,竟然还对他满心怨怼。
季廷煜不停喝着酒,越喝越觉得心里苦闷。
等入了夜,他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推开明道真人的房门,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时,眼里暗色涌动,不顾她的挣扎,扑了上去。
“季廷煜,你混蛋!”
任她曾经有千万手段,此刻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此刻,那些两人之间涌动的情愫消失的一干二净,明真道人只觉得屈辱。
第二天,季廷煜醉酒醒来,又开始抱着她哄。
“我只问你,我重伤昏迷以后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所有的本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季廷煜大惊:“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明真道人笑的讽刺,“意思就是,我现在变得与那些普通人一般,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季廷煜搂着她的手松了松,他突然意识到,他想的凭借明道真人的本事东山再起的想法,再也没有可能。
他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季晏礼在半年后,终于成功画了第一张平安符,他吐出一口气,看了眼旁边啃烧鸡啃的满嘴流油的白胡子老头,扯了扯嘴角,继续画了起来。
案桌的一角,还有一张暗卫呈上来的纸条:
庶民季廷煜救了一个遇到恶霸险些被欺负的女子,带回宅中。
女子的姐姐也曾被季廷煜带回去,不到一个月,浑身溃烂被扔去了乱葬岗。
女子被迫沦落风尘,染上了花柳病。
明真道人与季廷煜相继得病奄奄一息的时候,季晏礼出宫去看了一眼。
上辈子站在高处呼风唤雨视人命为草芥的两人互相用最恶毒的话骂着对方,骂过之后又捂着脸痛哭。
一个后悔不该为了一个女人丢了王爷的位置,一个后悔不该相信季廷煜这个蠢货,害得自己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看他们过得如此不好,季晏礼满意的点头,给两人嘴里一人塞了颗丹药,确保他们死的时候也能像原身一样血管爆裂在极致痛苦中死去。
十年后,白胡子老头拎起一大半吃的拍拍屁股走了,走之前,他把灰衣老者的魂魄带走了。
“我那个世界刚好缺一个玄门中人的魂魄镇压鬼门,本来你大师兄打算舍身就义,现在好了,他正合适。”
“臭小子!你别想偷懒,为师看出来了,咱们师徒还有缘分未尽……哎呀,到时候见吧,老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