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姨娘伺候了二爷这么长时间,不会不知道建威将军便是二爷的逆鳞。
她却不管不顾说出来,生怕二爷不生气似的。
“二爷,”卫姨娘不怕死,竟然还敢跟二爷说这件事,“我寻思着,这赵有财家的,好歹也是南姨娘的人,二爷要么去问问南姨娘,看看这件事如何处置,是要打发了,还是要打板子,叫南姨娘写信问问建威将军的意思……”
“住嘴!”
二爷铁青着脸,狠狠瞪了卫姨娘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看看二爷的背影,再看一眼泪盈于睫的卫姨娘,想了想,还是跟着二爷走。
二爷凶,女人无数,但二爷也很疼惜枕边人,目前为止不会害我。
卫姨娘就不一样了。
我怕和卫姨娘单独在一块儿,一不小心就中了卫姨娘的圈套。
二爷走得很快,我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没带随从,我也没带丫鬟。
这黑咕噜咚的园子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的脚步声。
我怕极了,喊了一声二爷:“二爷,你等等我,我看不清路。”
正说着话,就被石头绊了一跤。
糟了糟了,这下子要摔一个狗啃屎了。
“蠢货,走路也不会走么!”
二爷回身扶住我。
他的脸色依旧凶巴巴的,但一声“蠢货”却叫我心里不那么怕了。
“二爷,你别生气,我给你讲个笑话。”
我不喜欢凶巴巴的二爷,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好搜肠刮肚,把我知道的笑话都讲给二爷听。
二爷起初还板着脸,到后来眼底里就有了笑意。
我一时得意忘形,就脱口而出道:“再给二爷讲一个笑话,有个机长拿着一把斧头跑向驾驶舱,乘客见了就问他,机长,是不是有歹徒?要不要帮忙?机长说,没有歹徒,是我不小心把自己反锁在驾驶舱外面了。哈哈哈!二爷,好不好笑!”
二爷神情古怪,幽幽地盯着我:“辛夷,什么是机长?什么是驾驶舱,什么是高铁,什么是面基?”
我愣住了。
我了个大去!
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要死呀!
“二爷……你……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二爷不肯放过我:“问你话呢,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是很好笑的东西吗?”
我抖抖肩:“二爷觉得不好笑吗?啊,是啊,的确有些冷呀,笑不出来也很正常。”
“你很冷?”二爷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马上都五月了,你怎么还会冷?是身子还没好利索吧。”
他解下外裳披在我身上:“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机长?”
我要怎么才能跟二爷解释清楚呢?
总不能告诉二爷,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二爷说不准会立马叫人请了和尚道士来,把我架在火堆上烤成肉串。
不行不行,我得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我说了,二爷可别生气,”我期期艾艾地看着二爷,“是我最近看的那些话本子里说的。”
二爷蹙眉:“话本子?”
“是啊,桃花侠大战菊花怪,娇小姐倒拔垂杨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二爷不耐烦了,忽地一把搂住我往旁边退,“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