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暮色四合,满月升起,给病房洒下一地惨白的光辉。
牧野骤然转过身来,大步走到顾浅面前,几乎就要贴上她。
狭长的瑞凤眼盯着她,双眸情绪汹涌恨不得将她吞噬。
他生生忍着剧痛努力保持清醒,就为了守在她身边,她却走得这样干脆?
她究竟有没有心?
可,他能怎么办?
他该拿她怎么办?
她迎上他的目光,双眸晶亮,清澈无澜……里面无一丝愧意。
炽热的呼吸打在顾浅脸上。
她揉了揉痒的鼻尖,转身走几步打开了灯。
房间骤然亮起,两人都眯了眯眼睛。
顾浅回过身来才看清牧野脸上有一种病态的白,漆黑的眸子显得愈深不可测。
“你究竟……有没有心?”牧野问,嗓音低沉沙哑。
顾浅愣了下,走到墙边沙一屁股坐上去,慵懒地倚着。
心……还是有的吧。
若没有心,她刚来的时候就不会去原主家里,更不会赚钱替原主养孩子。
看,她多有心啊,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牧野将她的沉默当做默认。
他本该怒冲冠掐住她质问的,不知为何心里却没有这样的冲动,只觉得一颗心缓缓沉入无边寒冷的深渊……
“既然无心,为何愿意同我拜堂成亲?”
既然无心,为何愿意同我拜堂成亲。
拜堂成亲。
拜堂成亲?
……他知道了?
……他果然知道了。
她该怎么回答?
是,你猜对了,我不是你老婆,所以我得离开。
我虽然决心离开你,却并不打算要你死?
沙突然陷下去,一只大手将顾浅的手拢在掌心。
不同于以往,他的手指有些微凉,可能是流了太多血体虚的缘故吧。
顾浅没有将手抽出来,而是问
“我给你的信,你怎么不看?”
“你怎知我没看?”牧野反问,眼底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情绪。
她默认了。
他的猜想是对的。
所以她的种种举动都是合理的。
顾浅垂眸不答。
废话么不是?